想到这里,殷如行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说不得只能灭口了。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打定了主意,她手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长剑如同死神镰刀,乌鞭仿若鬼魅之影。只要是擦上挨上的,无不送了性命。
一炷香后,路上恢复了平静。地上躺着一具具没了呼吸的尸体。刘长甩了甩兵器上的血渍,对着乔薪悄然道:“果然是‘黑罗刹’,下手真狠。”
“嘘——”乔薪示意他闭嘴。没看见公子脸色不大好吗?
桓蹊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知道殷如行当了海盗。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面对她血淋淋的杀人,还是被惊着了。也不是他没见识,潘瑜杀的人不必殷如行少。主要还是殷如行的性别和长相问题,给人的惊悚感更甚。
潘瑜过来报数:“十四个。”
殷如行行回了他一句:“我没数。”径自走到一个尸体身边。伸手摸上他的颈部动脉。
“这是干什么?”楚怀好奇的问。
“看看人死透了没有。”殷如行平静的回答。
“要是没死透呢?”刘长问道。
殷如行没说话,直接用行动给出答案。恰好有个没断气的,她顺手给扭断了脖子。
“呵呵,呵呵。”刘长干笑两声重生迷梦。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他杀过人,也见过杀人杀的凶的。可不知怎么的。见殷如行一脸平静的检查地上的尸体,遇见没断气的就用手给扭断脖子。面色平静而专注。如同平时缝衣、下棋、解九连环一般。刘长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冷飕飕的。
唯有潘瑜面不改色,顺开了拦路的木头。清出一条道来。
马车辚辚走远。刘长主动要求驾车,好让潘瑜歇歇。乔薪在外头骑马陪他。楚怀和潘瑜坐在车厢内,两人都不怎么爱说话。一路上就很安静。只闻车轮辚辚的滚动声。桓蹊忽然间就理解了殷如行不去见苏雷的原因。正如同她所说的:见他干什么呢?怪没意思的。
确实没什么意思。桓蹊轻呼一口气,端下小泥炉上的热水,沏了一壶热茶分送三人。
潘瑜啜了一口茶,直板板的道:“你用的,似乎是观澜剑法。”
但凡就几分见识的人都知道,观澜剑法是宁湛常用的武学。
桓蹊眼中精光一闪。
“是观澜剑法。”殷如行直言承认。
“可又有不同。”潘瑜皱起眉头,“我以前曾见宁将军使过。”
“哦,那个啊。”殷如行很无所谓的道。“我改动了一点。”
潘瑜眼睛晶亮:“为什么要改?”
“不顺手啊。”殷如行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这世上没有两个人的脚是完全相同的。同样,一套剑法不是人人都使的顺手的。只要守住剑意。万变不离其宗。改成自己顺手的不是更好。”
潘瑜的眼睛更亮了:“怎么改动?”
殷如行回答:“别的剑法我不知道。观澜剑法于海潮中诞生。便在海潮中练就是了,水上、水下、水中。风中、浪中、涛中。觉得不顺了就改。招式可以改,内力运行路线也可以改。每个人的身体条件不一样,具体的就得看各人。总之什么时候舞的气顺了,于浪涛之中剑势游走自如,浑然一体,就是成功了。”
潘瑜若有所思,随后眼神渐渐呆滞,显然思绪已经不知飘向何方了。
“多谢你了。”桓蹊带他致谢,“他若有所悟,你当为半师。”
“没什么的,不用客气。”殷如行谦虚道,“道理其实人人会说,只是能感悟到并做到的人很少。潘侍卫心无尘埃,专注如一。他这样的人迟早自己也会想通的。”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潘瑜看似自闭,其实反是专注力凝聚,最容易将某一项爱好发挥到极致,做出令世人惊叹的成绩。只可惜他的内功心法不够好,限制了身体改造所能到达的极限。不然,成为如同宁湛、何雁、苏雷一样的高手也是可能的。
之后的行程中,潘瑜果然成日里神神叨叨,拿着剑左挥右挥。时不时折了树枝要和殷如行切磋。殷如行倒也奉陪。
路上又遇见过几次如青山寨一般的劫匪,殷如行学了乖。早早远离了马车开打,单用右手剑。便再也没像前次一样全数灭口。
当得知住宿的小城有个叫红香楼的妓院时,刘长和乔薪表示定要去见识见识里面的花娘。当天晚上,两人一脸菜色回来了,直言红香楼花娘的姿色连桓府最末等的丫鬟都不如,青山寨老大口味太重。
殷如行的容貌也惹了几次麻烦。虽然不管是官了还是私了他们都不怕,但总归耽误行程。解决了几次纷扰后,殷如行自己都嫌烦了,干脆拿了面纱遮住脸。然而这一路走来,桓蹊身边跟着个绝色佳人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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