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木槿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红着眼睛起了床。自告奋勇的出去取饭食。
殷如行练完早课,擦洗完毕换了衣衫,坐在桌前准备用餐。一抬眼,就见着木槿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不由笑道:“木槿,我在你这个年纪,一觉睡下去打雷都惊不醒。你怎么还会睡眠不好?”
木槿干巴巴的笑了笑:“还不是姑娘昨天的话吓着了我。胡思乱想了半宿呢。”
殷如行哈哈一笑:“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思虑过重了也不好。你才多大,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呢!别想那么多。”
收拾了换洗衣服的婆子过来插话:“姑娘这话说岔了,木槿十五,不小了。放在平民之家,正是说亲的年纪。就算是大家奴婢,婚嫁之事也不过耽搁个三四年,至多留到二十,总要出嫁的。”
殷如行听的头皮发麻:“出嫁出嫁,你们不要总盯着这种小事嘛。白陌尘还不是二十六了都没有成亲。”
“这怎么是小事!”木槿又想尖叫。被婆子瞪了一眼:“姑娘有姑娘的想法,老婆子也不懂。不过陌尘公子是男儿。就是这样,外头的名声也还是有碍的。”
殷如行笑了笑,拿过白白的馒头咬了一大口:“左右我也不靠名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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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种事,你可以说它是大事,因为剩女越来越多。但凡剩下来的剩女,都是将婚姻看的很郑重很郑重。不愿将就。一来二去才剩下的。
说它是小事,还真是件小事。结了婚要过日子,不结婚也要过日子。一个人睡一张床两个人睡一张床的区别而已。就是结了婚也有换床换人睡的打野食情况发生。尤其是在物质生活提高之后,婚姻关系成了一种最为脆弱的关系。相比之下,利益纠葛反倒能持久一些。房子、车子、存款、还贷、背景、靠山……很多时候维系婚姻的纽带恰恰是这些利益相关用以保障。
殷如言爱她吗?爱。殷如言会和她结婚吗?不会。
殷如行在和殷如言分手时被上了一堂深刻的生活教育课。此后,日子过的就有些没心没肺起来。答应王家的婚事,也无非是给殷家、给母亲、或许还有她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左右结不结婚都那样,何不报答一下殷家的养育之恩。毕竟她也没想着和王家那小子天长地久,离婚在现代社会已经很为普遍了。既然大家都想她结婚,她就结一次好了。省的大嫂时时刻刻防贼一样防着她。
说起来绯色豪门,老婆咱不离婚。王家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殷如行想来想去,始终想不起来。就记得那家伙是个花花大少,送了她一只果绿色半透明手机了。
那只手机,还埋在祺城城主府的墙根下呢。
殷如行叹了口气。咽下最后一口粥。她心心念念说着要回去,其实真的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只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现代社会至少比这里有人权。安全许多。又兼整容业发达,她这副长相也不至于一单身上街就被人贩子瞄上。
刚吃完饭不宜激烈运动,殷如行通常是散会儿步然后做针线。她的上下内衣都得自己缝制。一个是改良式文胸,一个是性感式内裤。对。你没听错,就是性感式。因为松紧皮筋难寻。殷如行只能做成两边系带子的三角式样。话说苏雷对这个式样就很是喜欢,从他的眼神、脱掉的手法、以及速度等等可以看出。虽然他第一次看见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殷如行裁好布料,穿针引线。改良文胸比较难做,她在里面加了由几层棉布缝制的内衬,以求托住那两块肉在运动时不乱晃悠。
说起来苏雷这人也算不错了,心底尚算善良。当然,你不能指望他纯善,又不是耶稣。他好歹身在统治阶层,又有时代局限性。做出符合统治阶层的一些举动很是正常。凭良心说,只要不将他看成是男友。而是看成半个老板,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可以接受的。
话说回来,只要不带‘将适龄男性看做未来伴侣储备’的有色眼镜。殷如行觉得。目前有过交集的好多男性都是很不错的人。比如宁湛的心软嘴硬,比如白陌尘救她出祉地。比如罗枫寒慧眼识珠。更别说李奉的袍泽之义。和鄢都有利益牵扯她不怕,利益羁绊多了,才能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她这种无根的浮萍才能在天元稍稍扎下根系,过的更好一些。
院子里传来人声的动静。木槿急急忙忙的进来回禀:“姑娘,四夫人来了!”
“啊?”殷如行忙放下了针线,和着木槿一块儿出门相迎。
林咏恩刚好走进院子,见两人出来,笑道:“快别多礼了,我就是一时没事,随便来看看。”
殷如行仍然很有礼的将她迎进屋里,请了上座,木槿动作很快的端上两盏茶。
林咏恩轻啜了一口,微微笑道:“这回来看,妹妹这里顺堂多了。”又轻抿了抿茶盏,“这茶可还够吃?我使人再送来些。”
“够,够的很。”殷如行忙道,“我也没什么空品茶,还剩好多呢。夫人不用费心。”
林咏恩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过痴长你几岁。托大一声,叫我姐姐就好。夫人夫人的,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