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笑着摸了摸垂头丧气的鹦鹉,从夜枭的脚下解下竹管,抽出内里的字条报数。
身穿寝衣的苏离,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对着数字挑出一个个文字,撰写纸上。很快,构成了一句话。她一扫而过,脸色忽的大变:“不好!苏玉生要公报私仇,抄灭杨继业将军的家族。”
“什么!”侍女大急,“这可怎么办!”
另一个年长的侍女道:“三小姐,抄杀杨家不是但凭着一封急件就可以办到的。需知苏玉生领着大军在四瓮城打仗,安能多管闲事到插手政令。这令批不批,还得看夫人的意思。”
苏离脸上的焦急之色渐缓:“素琴姑姑说的不错。近日城主府的确未发抄家之令,看来是母亲将这事压了下去。不过苏玉生虽不在。手下几个文臣还是留守在这儿的。母亲也压不了多久,到时候……”她轻蹙了眉头,“得想个办法才行。”
对于苏离来说,政权交接之际,虽说要争个你死我活,但祺城的实力还是能保存就保存的好。苏玉生和他的手下,还有几个挑唆着母亲出坏主意的人,死光光了最好。其它不愿蹚这浑水的官员,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白白牺牲了都太可惜。苏晨的大军一路保密措施做得好,没几天就要进入祺城外围了。这边却是一派歌舞升平。争权夺利。还做着梦呢!到时兵临城下,看他们还笑的出来!
所以苏离从来就不赞同母亲的举措,瞧瞧手下这一帮庸庸碌碌的牛鬼蛇神。跟苏晨那边的精英一比明显就不在一个层次。苏家儿女可以文不成、武不就,却不可没有眼光我的姥爷是盗墓贼。只有拥有一双察见渊鱼的眼睛,才可保证在一次次选择中站住正确的位置。比如似她这般从小被封闭在城主府长大的孩子。早就在日久年深的孤寂岁月中一遍遍计算着各种可能,一遍遍编出相应计划。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计划也越雕琢越完美。
“来人。更衣。”少女闪动着沉着的冷芒,语声清凉:“我要去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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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夫人许氏,此刻正歪在美人榻上。蹙眉对着一叠写满了字信纸,头疼不已。
四十不到的许氏年轻时是个美人。现在也保有着八分风韵。她性好华美。屋子里四处布置着轻纱华幔、伺候的侍女穿得锦绣堆叠,如仙境一般。
“夫人。小姐求见。”一个侍女身着浅绿色拽地长裙,施施然移步入内,盈盈下拜。
“离儿?”许氏怔了怔,飞快的将信纸往怀里一塞,道:“让她进来?”
十六岁的苏离继承了母亲年轻时的好相貌,一条浅粉色的百花纷飞绣花裙,将她的脸蛋衬得越发晶莹水嫩:“母亲。女儿来看您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许氏睨她一眼,眸光射向素琴,声音转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母亲。不怪素琴姑姑。”苏离兴奋的走到许氏身边,“我原本是睡下的。可突然做了个梦,梦里得了个好主意。便赶紧起身换了衣裳来告诉母亲。”
许氏笑了笑,随口问道:“做了什么梦。得了什么好主意?”
苏离又靠近了些,凑到许氏耳畔,神秘的道:“母亲,女儿梦见女儿当上了城主。”
许氏“扑哧——”一笑:“我当什么好梦呢,原来是它。怎么,心急了?”又睨过女儿一眼,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滋味。即便她是祺城实际的掌权者,坐在王座上的女城主,却只能是十六岁的苏离,而不能是她。真是心有不甘。
苏离羞愧的垂下了头,低声道:“母亲,女儿虽然在梦中当上了城主。却梦见玉生堂叔带着手下文武臣处处欺负咱们。每日替我们母女批阅政令、丝毫不将我们当回事。但凡政令,只要是他同意的,怎么样也得通过。他不同意的,就死活也过不了。”
许氏霍的脸色一变。
苏离小声的抽泣:“母亲。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我好害怕。”
许氏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娘俩到底是弱女子,苏玉生手上有兵,如何抗的过?只能和他慢慢周旋。”
苏离垂下头,埋藏起嘴角几乎要遮掩不住的讽刺。周旋,周旋到叔嫂通/奸么?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不知道。
“可是母亲。”苏离柔柔的睁大眼睛,在许氏心底布下一片荆棘毒草:“这般周旋,终是我们受制于人。若有一天,玉生堂叔不再愿意和我们周旋了呢?我们该怎么办?母亲,玉生堂叔现在又不在。为什么我们不趁此机会寻找得力武将与女儿成亲?将来女儿的夫族也可以压制堂叔一家。总好过女儿嫁给堂婶婶的娘家侄子。到时,还有谁能听我们的。城主印信本就丢额,堂叔若是再联合另四大主城城主共判,祺城的主人,就成了他们一家了。”
许氏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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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出场,这妹纸也是强人一个。
另:更新不稳定我也很痛苦。只希望能赶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