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默却根本就不他,神色严肃地着奢辛蕙、安彦雄:“彝民百姓的确生活艰难,身为执政之人,就该为治下百姓负责。彝民的生活,当然是土司负责。但安抚司前任安抚使已经仙去,致使安抚司官署无力运转,百姓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无序。我身为朝廷特使,查探完毕,安抚使之位就不能任由其继续空缺。根据情况,我会确定安抚使继任之人选。确保安抚司地区平稳健康运转,从而尽我所能,尽快帮助安抚司官署赈济灾民,平息民怨!好了,这五日,我自己会在水西地区探查,你们的人手也不用跟着了。五日后,也就是七月三日,我会具体做出评判,到时候,究竟是安夫人继任宣抚司宣抚使之位,还是安同知继任宣抚使之位,我晚上都会做出决断,第二日,公布水西。以此,尽快使得水西归为平稳。”
比起苏默的神色严肃,土司官员的表情就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了。
毫无疑问,无论苏默和土司之间如何斗智斗勇,有一个是无可置疑的。
那就是此次苏默最明显的任务,那边是安舜臣死后,谁来继任水西安抚司安抚使。
根据苏默得到的情报,显然是奢辛蕙代领,同时彝人内部也达成了权力妥协。不然,展现在苏默面前的彝人权贵不可能如此铁板一片。
一直到沙马威杂死了,温赤尔跳出来这才让苏默找到了一系彝人内部的间隙。
但眼下,苏默见到了这几个小孩子,却是莫名地不想再和几人打机锋了。苏默发现,汉彝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太深了。
这个村子是苏默随即选出来的,不可能谁知道苏默会去找到沙马威杂家里。要知道,彝人的世袭贵族们,一个个都是有土官身份的,当了官,自然还会有一个汉人名字。这是所有土官引以为荣的事情,若是你没个汉人身份或者是汉人姓氏,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西南土司里身份不高,还没这权力。或者是开国年间,你没打下能让子子孙孙享福的功绩。
所以,这沙马威杂虽说和温赤尔能拉得上关系。但的确是一平如洗,真切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以小见大,只是这么一个平凡的百姓,却对苏默抱有了如此大的怨愤。被捕之后,对苏默还是那般横眉冷对的样子。
还有那个孩子的恐惧,老人的求饶,村民的起哄和怨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苏默想到了一个词:积重难返。
汉、彝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已经深刻到了十分严厉的程度呐,这会,苏默继续纠结和土官的斗智斗勇能解决问题吗?
明白了情势,以前的那些坚持也就没了必要。好在天不绝人愿,温赤尔跳了出来为苏默解围就说明彝族并非是铁板一块,苏默还有机会。
所以,苏默这才会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王牌:宣抚使继承权抛出来。以此,将彝人内部真正的亲华派给勾出来。
苏默的话说完,土官们便纷纷离去。
随后,苏默也是跨上了那匹标志性的西域良驹。身后,几个武士纵马前去,为苏默拉出一个安全的警戒圈。
而他就这么悠然地着梯田美景,着一个个衣裳破烂,却精神头不错的彝民。
只不过,让苏默心下担忧的,却是这一个个望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敌视,带着仇恨。
只要见了汉人,尽管不敢袭击,却纷纷都是唾弃一口朝着苏默,随后远远逃开。
苏克容和宋大壮愤怒地要过去抓捕,苏默却只是神色淡然地摆摆手,让其作罢。
“公子,为何不将这些暴民给抓住?”宋大壮不惯,在他来,这位善化百姓眼里的善化骄傲,在品德之上,真是几乎没有污点的!
在善化,赖无寒因为苏默,每月拿着五百两的养廉银,兢兢业业不敢怠慢,故而善化吏治清明,一干胥吏也不敢作乱。又因为苏默,善化经济快速发展,就业机会大增下,一举将善化的社会矛盾缓和到了一个相当低的程度。
又因为济善堂,大批百姓得了活路,亦或者因为济善堂的好处,而发家致富。
如此一个为民谋了这么多福利的苏默,这些暴民精干如此侮辱,这让宋大壮如何不愤怒?
而苏克容,则是更甚。只不过,苏克容常常伴随苏默,倒也学了苏默一点养气的功夫,但向苏默,带着敬畏的时候,还是很不心甘。
“就是,公子若是担心人手不足。这并无大碍,书院训导阁的援兵不是已经到了一百武士吗?依书院之精锐,再加上这些天来我与大壮日夜钻研地利,完全无需担心土司土兵!”苏克容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这些诛心的话都说了出来。目光炯炯地着苏默,显然是为苏默刚才受了这么大委屈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