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风站直身子,往前走几步迎了上去。
白敬先并不热络,挑眉看着他,“既然你在这儿,那就省我几步路了。我是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跟怡文订婚,我想要一个确切时间”
白东风又咳了两声,白敬先不冷不热的对他笑,而眸中却分明一片冰冷的严肃之色,“别用这种小伎俩就想着瞒天过海,更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二楼躺着的那个易小楼。”
作为白家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伤成这样,莫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就算有人把刀架在那个女人脖子上,他也不该伤自己一分。
白东风锁眉,不回他的话,白敬先冷很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尽早给我答复,别忘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而易家姑娘的危机,是无限的。沲”
“您过不干涉我的事情”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如今易小楼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你的生命和婚姻,我不得不干涉”
白敬先留给他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走了邹。
为免白敬先和魏铭章日日来扰,明哲把他在鸿鸣山的一处私宅腾出来给易小楼和白东风住。
日子就这样安静的从指缝中溜走,年下的天气也渐渐变的暖和,太阳悬在头顶的时候照的人周身都暖烘烘的。
午后白东风推着在轮椅上坐着的易小楼出来晒太阳,山间虽清冷,倒也安静。
“你打算把我藏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我没有耐心做你的情妇,等着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来捉奸。”这些天她都没怎么理他,但他照样一日三餐把她伺候的很好。
她起初不吃,他自有千百种方法逼她吃,比如把她抱在怀里用嘴喂她,比如目不斜视的盯着她敞开的领口。
她只得听从,任他摆布,只是这样的日子,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
她与他之间隔着一个孩子的生死,隔着那么多那么多的阻碍,要在一起,谈何容易。
他蹲在她身前,笑的眉眼都开了花,“我没让你给我做情妇,是你自己想多了。”
易小楼苦笑,也是,或许在他心里,她连给他做情妇都没资格,一个没资格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在他心里能有多重要的位置呢。
白东风见她神思邈远,躬身将她横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往厅去了。
“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吹太久的风,屋里暖和些。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靠在沙发上双眸紧闭,看也不看他一眼,“你随便吧。”
白东风垂眸,神色黯然。这些天,她跟他的最多的话,莫过于你随便吧,你自己看着办,我没意见。
这样的易小楼,冷漠而疏离,叫他一丝一毫都靠不进她,看不透她。
他转身往厨房走,刚走两步她又叫住了他,他抿唇微笑着转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来,听候差遣。
“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
“宋颖之?”
“我是从宋家出来的,从初六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他肯定很担心,很着急。”
颖之打小就疼她,她是知道的,那天早上之所以一大早就偷偷出去了,不过是怕他知道。
“我已经叫人跟他过了。”她出事那天,手术完了之后他就叫银狐去了趟宋家,对宋家人只是她身体舒服,暂时被他接走养病了。
宋家人个个精明,怎会看不出他和易小楼的关系,纵使心中有疑,面子上也不可能追问银狐小楼在哪里。
到底人是从他宋家出去的,叫银狐去打声招呼那是以示尊重,至于不把人送回去这件事,他们也只得吃哑巴亏。
晚饭时间也吃的不冷不淡,算算时间明哲也该来了,他的药还没用够疗程,他若不来他又要忍一整个晚上。
易小楼抬头时正见他满腹心事的模样,抬手把餐巾纸递给他,他有些受宠若惊,愣了半晌才接过去,她清清嗓子皱着眉头盯着他泛着白的俊脸,“你流血了。”
他抬手去摸了摸,果然有血挂在唇角,忙对她无所谓的笑笑,胡乱的擦了那些血,接着吃饭。
明哲电话打不通,想必今晚是不来了,月色渐浅时易小楼才在他怀里睡沉,唯一的一个晚上她没在睡前闹情绪,倒省了他不少力气。
这个夜晚前所未有的安静,他怀里虽然抱着她,却像抱着一个空空的躯壳。
她对他的冰冷,对他的淡漠都让他难过,可却不知道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安抚她失去孩子的痛楚。
呼吸有些急促,肺部灼热,胸口闷闷的疼。
恰逢此时,一抹月色正好落在怀中人的耳边,莹白如玉般映入他眸中。
他抿抿唇,心脏疼的渀佛要炸开,身体冷冰冰的。
易小楼嘤咛一声转过身来,将头埋在他胸口又睡过去了,这几日总是这般,她睡着之前都是背对着他的,他在她身后毫无杂念的拥着她温软的身子,她却从不曾给过他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