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一愣。“前辈但讲无妨。”
星辰子在他的耳朵上注视了片刻道:“从阁下的耳相來看。阁下虽然生于富庶之家。却是少年多劫。命程坎坷。阁下虽然屡次涉险。却因妻妾之助多能转危为安。中年可得大贵之道。但亦须急流勇退方可自保。切记贪得无厌。”
三郎见人家说的无不一语中的。点中要害。当下佩服的五体投地。站起身來长鞠一躬道:“晚辈多谢前辈指点。”
他见星辰子对自己二人來到山上仿佛并不知情。暗忖道:“难道他不知木冰玄欲劫雨儿前來么。还是他真的不再过问世事。他不问自己姓名。自己也无需向他解释。只须静观其变就好。”
女子对于面相学多是深信不疑。排风虽是巾帼女杰。亦不例外。她见文士仅凭面相就说得如此准确。早已跃跃欲试。此时上前盈盈一礼道:“前辈实乃是世外高人。可否为小女子也看上一看。”
星辰子头也不抬道:“姑娘命宫由弱而隆。虽是年少多灾却有贵人相助。其后亦是夫贤子贵。只是……”
文士说到这里突然站起身來。望着茫茫夜空负手道:“姑娘命中尚有两劫。一劫只要有爱人在身边。自可逢凶化吉。而另一劫也正是因为你最爱的人而起。我有句话送给你。姑娘必要牢记。”
此时的排风完全被文士慑服了。再次施礼道:“前辈请讲。小女定当谨记。”
“嗯。”星辰子又回到桌边坐下。将手中酒向三郎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三郎也跟着饮了一杯。却听星辰子又道:“遇事不可强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有血光之灾。万事顺其自然定能逢凶化吉。”
排风揣摩着文士的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能做的事谁还再去做。看來此劫非劫也。”
排风又深揖一礼:“多谢前辈指点。小女子定将前辈的话牢记在心。”
星辰子久居深山难得与人聊得如此投机。排风不断为二人斟酒。二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三郎道:“早闻前辈醉心于星象之学。其中玄机可否指教一二。”
星辰子手捻短髯微然笑道:“茫茫天宇。星官各列其班。三垣、二十八宿、四象。纷繁复杂。非是一日所能领悟。”
不过星辰子明知他们听不明白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三垣者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紫微垣乃天之中垣。居于北天中央。谓之中宫。也即紫微宫。它以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十五颗星。两弓相合。环抱成垣。太微垣乃是三垣的上垣。位居于紫微垣之下的东北方。北斗之南。以五帝座为中枢。共含二十个星座。正星七十八颗。增星一百颗。天市垣乃三垣的下垣。位居紫微垣之下的东南方向。含星官一十九个。正星八十七颗。增星一百七十三颗。天市垣以帝座为中枢。成屏藩之状。”
他说完抿了一口酒望着三郎。三郎理功科出身。虽不懂星象之学。但星辰子的意思他大概听明白了。于是拱手道:“前辈的星官之说是否指经星(恒星)的组合。然又以紫微帝星为中心。将日月星辰划为三垣。”
三郎顿了顿又接着道:“依前辈之言。晚辈斗胆推测。前辈所言二十八宿四象是否乃是将全天象按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划分为四部分。每一部分包含七个星宿。象者。似也。前辈是否将各部分中的七个星宿组成的形状。用四种与之相象的动物命名这四个部分。因此才称为四象呢。”
他此言出口。中年文士豁然站了起來。惊骇无比的望着三郎半晌道:“本人一生醉于星象之学。耗费半生方能领悟的东西竟被你几句话点破。你……你二人到底是谁。从实招來。”
三郎长揖到地。“前辈所言星象占卜之说博大精深。岂是晚辈三言两语既能掌握。晚辈只是按着前辈的意思推断而已。至于其中奥妙更是丝毫不入其门。前辈既问起我二人姓名。我二人无需隐瞒。”
三郎指着排风道:“这位姑娘便是天波杨府的杨排风杨将军。官至大宋皇帝御驾殿前都指挥。至于在下。实乃无名之辈。乃笑家不肖之子。姓笑名雪风。承蒙武林同道抬举。赐了个浑号‘天曲狂刀’。”
“砰。”文士手中酒杯敦在石案上。溅出些许的酒花。“你……你就是笑三郎。你们为何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