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附和之声,柳玉庭压本清秀的脸上,此时已因扭曲成了紫青色,他强压怒火向着孟伯昌道:“师兄,如今掌门信物在我手上,不由得你不信。”
“定是你中途害死了师傅,谋篡掌门之位,师傅即亡,紫晶扳指自然会落在你手上,我问你,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师傅之命继承掌门之位,可由师傅的字迹为证吗?这么重要的事,师傅不会连个字据都没留吧?”
此话出口,柳玉庭面色大变,众人又是一阵附和:“是啊,掌门既然答应传位给你,总该留下什么字据吧!”
孟伯昌见他无言以对,更认为自己所料不虚,怒道:“果然是你害死了师傅,看我不毙了你!”
话音未落,踏步用力,一掌向柳玉庭劈来,前掌未到,后掌又猛然推出一股凌厉掌风,同时攻向柳玉庭玉肌穴。
柳玉庭的功夫他清楚得很,暗忖自己全力一击柳玉庭必然难逃活命。
在场众人包括冷玉华在内无不认为孟伯昌此击必中,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柳玉庭左掌倏抬迎向孟伯昌劈来的前掌,右掌看也不看扫向他软肋。
这两招皆是硬接硬,若是在以往柳玉庭功力远不如孟伯昌,两记硬招接不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可是现在不同,众人尚没看清楚柳玉庭如何出招,孟伯昌势在必得的两式被对方强大的内力倒卷而回,左肋被柳玉庭扫中,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丈余,众人慌忙伸手去接,坠势未衰,将一干弟子砸倒一片。
“剑断天涯”冷玉华也傻了眼,忙过来查看师弟的伤势,只见他双掌齐腕而折,左肋塌陷下去,肋骨也不知被扫断了几根,嘴角鲜血汩汩流出,显然性命已是危在旦夕。
其实以孟伯昌的武功尚不至于一招落败,只因他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而柳玉庭又是出手极快,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一记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
众人无不被柳玉庭突如其来的精湛武功震慑住,冷玉华面罩寒霜,招呼观中几个弟子将孟伯昌抬下去抓紧医治,他非常清楚,孟伯昌的伤势即使能保住性命也必然是废人一个。
他对柳玉庭猛然施展出的神功内力,也不知所以然,但直觉已经告诉他:柳玉庭已经今非昔比,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身为武当派第二代最杰出的大弟子又怎能退却?长剑因为是在道观之中,并未带在身上,他一咬牙,双掌较足真力便待上前拼命。
突然,身后有人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襟,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见一个年纪不过十六起岁的年轻小道士正向自己使着眼色,此人正是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毛子麟。
别看年纪不大,这个毛子麟平日里鬼主意最是多,颇能识大体,今日之势他已看得明白,柳玉庭的武功甚至已在祖师玄机子之上,而且他手中又持有掌门信物紫晶扳指,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祖师是被他害死的情况下,这掌门之位柳玉庭暂时是坐定了。
他连连向冷玉华使着眼色,冷玉华本也是个极稳重之人,刚才只是见师弟突遭重创一时失了理智,此时却已明白:如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武当派真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是以他将自己已迈出的一只脚硬生生又收了回来。
柳玉庭所担心者惟有这两个师兄而已,如今两位师兄都不再反对,他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笑吟吟地看着冷玉华将迈出的左脚收回,突然阴森森道:“我柳玉庭今日凭掌门信物紫晶扳指正式继任武当派掌门之位,有不服者尽可站出来。”
大厅内鸦鹊无声,有几个趋附权势,见风使舵之人见当下之局已成定势,已抢先向前跪拜道:“弟子等拜见我派新任掌门!”有人开了头,其势已成,转眼间又哗啦跪倒一片。
冷玉华不出手阻止已是足够委曲求全,再让他跪拜柳玉庭则是万万不能了,不论毛子麟怎样向他使眼色,他再也不肯屈尊行跪拜之礼。
柳玉庭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那是初次用武力取得地位后的欣喜和满足以及莫大的成就感,突然他面色一变,喝道:“来人,冷玉华贵为本派大师兄,公然不顾我派礼法,论罪当斩去手足,念他屡次为本派奔波,劳苦功高,从轻发落,压入南岩宫面壁半年以示效尤!”
上来两个刑堂弟子缓缓走到冷玉华身前施礼道:“我等也是无奈为之,得罪了。”说完便要上前扳他手臂。
冷玉华冷哼一声道:“哼,不必烦劳,我自己会走。”说完大踏步向宫外行去。
柳玉庭望着师兄远去的背影得意的冷笑。他又将武当派中重要职事皆安排成自己的亲近弟子,眼见武当派局势已定,他便又想起即将到来的泰山论剑之事,一想到天荡山上笑雪风的英勇无敌,神功飒飒,他就头疼不已,不知有何办法才能顺利夺得这第一剑之名。
正在他苦思无计之时,现成的计策却送上门来,门外道童通报:“华山掌门岳霄云派人送来密函,请求拜见本派掌门。”
柳玉庭心中一喜,他深知几大门派与笑雪风皆是夙敌,无需自己忧心,也许已有人替自己想出了办法。
他诡异冷笑:“来人,传送信之人玄武观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