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心跳声冲得耳膜发胀,太子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好好看清面前的小花脸。
猛然间抓住她的肩头,急促的呼吸带出他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你竟然和小莲子长得一模一样,你快,你是小莲子的姐姐还是妹妹?”
姐姐还是妹妹?贺莲一下子被太子问懵了,原来这是错把她认作小莲子的龙凤胎姐妹了!
也难怪,突然出现一个长得一样的人,正常人的反应都不会将一个认识五六年的男人看作是女人。
舀过太子手中的毛巾,自己擦着眼睛,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将错就错。
脑子里混混的,发着烧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简直就是折磨。
额头抵上太子的胸膛,她现在任何话也不想,在乎太子的感受,使她变得畏首畏尾,心里忐忑不安。
此时,太子心里沉重的负罪感反而消失了,终于明白为何会对林萝情不自禁,会觉得她不一样,这些通通源自于她和小莲子身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太子殿下,其实我就是小莲子……”贺莲在他怀里喃喃地,她想通了,是福是祸,是死是活,痛快点做个了断吧。
太子刚刚还沉浸在自我释然情绪当中,贺莲的话有如当头棒喝,之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连自己的耳朵都不敢相信了。
倏地拉开贺莲,震惊的眸子紧盯着她,“林萝你方才什么,再一遍?”
“我眼睛疼~!”她没勇气第二遍了,而且她眼睛的确很疼,全身都疼。
“好,我给你洗眼睛!”
他为了尽快得到答案,不顾贺莲反抗直接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按趴在他大腿上,让她小脸儿正对着床边的脸盆。
大手撩起盆里热水,一遍一遍冲洗着她的眼睛,心里急着,动作却极近轻柔,生怕自己力道控制不好会弄疼了她。
终于能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如蝶翅一般忽闪着,虽然他不敢去相信,可这的确是他认识的小莲子。
明明就很相似,明明动作声音,甚至连亲吻的味道都一样,为何自己傻到认不出!
贺莲偷瞄了一眼太子,发觉他脸色不大好,于是想逃跑,“啊!我差点忘了,我今晚要去见皇上!”
蹭地蹦下床,左顾右盼找着袜子,最后找不到索性直接光着脚穿上鞋子。
“等,等一下!”
“以后再吧太子殿下,不定皇上已经怪罪下来了。”
“回来!”要冲出内室时,手一下子被太子抓住给拽了回来,晕头转向地跌进他的怀里,撞上如铁的胸膛。
挣扎无效,只有视死如归般做好等着他发脾气,等着他质问的准备,可太子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薄唇紧抿,俊朗的容颜被隐忍的神情遮掩而显得有些晦暗。
倏地,太子松开她的手腕,将早已攥成拳头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你去吧,若是父皇怪罪下来,让他来找我算账。”
平淡的完,便先她一步离开内室,等贺莲愣完神走出去后发现太子早已不在寝宫。
预期的暴风骤雨没有来反而让贺莲有些无所适从,可时间不等人不容她考虑太多,再不去见晁羿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等回了自己的别院重新上好妆容再气喘吁吁一瘸一拐地飞奔到晁羿寝宫时,刘总管却“皇上已经休息了”。
“求刘总管通融一下,不定皇上还未睡着。”贺莲心急如焚,有意讲话大声了点,希望晁羿在里面能听见。
刘总管蹙眉看了看贺莲,敢这样硬要见皇上的他不是没见过,只不过没有再见第二次的,皇上自从回了晁国之后睡眠一直不好,打扰了他休息的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发配边疆无一幸免,想不到隔了这么久,还有人不懂规矩跑来送死。
“林姑娘,别怪老奴没提醒,不想送死的话,就赶紧回去。”
贺莲也不想为难刘总管,可为了自家男人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刘总管,我找皇上是关系到国家发展计划的大事,晚一天便有可能导致巨大的损失,还望刘总管行个方便。”
刘总管白面一僵,吓唬谁啊,真要这么严重,早干什么吃了。
自然是不予理会。
这正要回寝殿
,忽闻屋内一道性感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吧。”
刘总管脚步一顿,神色更是惊讶得不行,扰了皇上休息而未遭责罚,林姑娘可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赶紧退至一边,笑着让了路给贺莲。
俗话,有其父必有其子,贺莲往内寝里一站,放眼之内一片紫色,是专属于云妃的颜色。
感叹晁羿的念旧,有时候想想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恐怕他的心早就随着云黎的仙逝而一同埋葬了。
站在紫幔之外,身子微微一幅,“臣女林萝拜见皇上。”
“进来。”
贺莲撇撇嘴,他就不能出来见她吗,孤男寡女的在床上接见影响多不好!
想是这么想,可人家是皇上,于是还是乖乖地走了进去。
“你还是第一个有胆量让朕等这么久的女人!”晁羿幽幽地,床榻的帷幔遮住了他的脸,不知作何情绪。
不是还有云黎吗,她怎么成第一个了?
露出如花般笑容,自如地答道:“皇上连十年都等了,臣女相信皇上并不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
帷幔豁然被掀开,晁羿坐了起来,“哼,你以为你是谁!”
只见晁羿一身明黄睡袍松散披在身上,上身赤礻果,还好,他穿裤子了。
一手舀着折子撑着帷幔,另一只手放在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虽严厉,面上却带着让人难懂的笑意。
贺莲深知晁羿对女人一向宽容,因为他就像一个四处狩猎的猎人,猎物在得到之前,容忍度会升到最高。
老实,晁羿的性感度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减反增,在花裙中混迹多年,自然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吸引女人的注意,首先,皇权给他带来的便是无比的自信,其次,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每一个眼神都似在勾搭着你,让你不由自主地掉进他精心布置的罗网。
这一点,天晴继承得很好,还好,天晴只是喜欢勾搭她一个人。
“眼睛怎么了,哭过?”见贺莲眼睛红肿,晁羿好奇地问。
目光流转,贺莲顺势露出伤心的表情,一边识趣地把帷幔挂好,一边泣声:“是,臣女昨日听闻侍女谈论自家三哥要去当兵,忍不住跟着伤心流泪了。”
“男子当兵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为何伤心?”
“实不相瞒,她家有三个哥哥,大哥两年前战死沙场,二哥仍在边疆已近半年音讯全无,现在因为扩大增兵,连家里剩下唯一的男丁也要当兵了,一家老小十几口现在只靠她一个人供养,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贺莲叹了口气,“哎,臣女听了也感同身受,伤心欲绝啊~!”
晁羿挑眉看了看她,“所以你来见朕是所为何事?”
贺莲深深一礼,并没有起身,坚定道:“臣女是想求皇上停止无休止的战争!”
闻言,晁羿脸色骤然一沉,如针扎一般的目光向她射来,“女子岂有资格谈论朝堂上的事!”
贺莲据理力争,“朝堂上的事自是没有资格,但战争牵扯的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家庭,同样影响了女人们,臣女只是出了这些女子不敢的心声。打仗劳民伤财,疆土是扩大了,可打一年的仗至少要花五到十年时间恢复国力,可皇上年年在打,恐怕早已国库空虚,国力下降,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早晚会被东岳国这样一直休养生息的大国吞没。”
“你好大的胆子!”晁羿手里的折子瞬间砸到她的身上,有些疼,咬咬牙忍着,贺莲相信晁羿并不是个冥顽不灵的昏君,只不过他性格暴戾,恐怕朝堂上没有敢这么跟他话的大臣。
“皇上,您打仗无非是想让晁国强大,巩固晁氏家族的势力,臣女知道晁氏家族是制造兵器起家,若是常年不打仗,兵器卖不出去会造成皇室家族衰落,所以皇上才会一直让姬氏出钱大量购买兵器用于作战,从而平衡姬氏家族的势力,不知臣女所是否属实?”
贺莲不咸不淡的着,她自知在冒险,赌的是晁羿的人品,他若是被人看穿便杀人灭口的小气之人,她也无话可。
晁羿默了,注视着眼前的小女人,她身材娇小,却不柔弱,神色淡定,毫不畏惧,这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也曾是个小不点,在他锁着她喉咙的时候竟也能和他讲条件。
的确是一特别的女子,身为林丞相之女,她的这些想法林丞相是否知情,跟他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多年来林丞相是最支持他打仗的,但因其野心不小,他对林丞相也有所防备。
“林萝,是林丞相想通过你的嘴让朕知道这些的吗?”
贺莲心里一惊,她怎么把林丞相这层关系给忘了,赶紧补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女其实有苦衷,求皇上千万不要把臣女求见皇上的事告诉给义父!”
晁羿投来好奇的目光。
“长久以来,义父一直对臣女有所企图,臣女不从,义父他便对臣女又打又骂,在林家过得是非人的生活,直到遇到姬羡壹,臣女才彻底脱离苦海。”
晁羿从贺莲的话里品出了些滋味来,他微微一笑,“枉朕听你在外面是关乎国家社稷之事,不过是妇人之仁,心疼姬羡壹来给他求情来了。”
“是,皇上,臣女并无多大抱负,只希望喜欢的人能平安顺利。不过,没有国家的稳定安康,岂会有百姓的安居乐业,姬家虽是大家族,可日子也要过,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像皇上这样花法,姬家根本吃不消。”
话音刚落,贺莲被一股大力拉上了床,等反应过来时,已被晁羿整个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