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和出世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烂陀寺的秃驴都死光了吗?居然会让你这样的才剃度两年的和尚在天下行走?”金簪的道人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少年僧人,鄙夷的说道。
“师兄们都要参禅,就我难以入定,所以师傅才叫我在天下行走。”少年僧人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礼地朝着金簪道人施礼。
此时落ri已经有一大半沉入地底,夜se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荒原上的温度急剧降低,莽帐山上只剩下闪耀着的刀锋,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氛开始笼罩整个天地。
数万的大唐骑兵早已经集结完毕。
“既然你想一意孤行,我便在山上等你!”
那名穿兽皮的少年鼓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腰间的刀不断地嗡鸣振动就像是河水在不停翻滚,远远地朝着金簪的道人竖起了中指。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既然如此,我在莽帐山的后面等你,要是你能够过得了莽帐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少年和尚将棍子从自己的背上摘下来,握在手中。
金簪的道人看着自己身后的数万骑兵,心中没有豪情万丈,反而是若有所思说道:“或许我们三人中之能活下一个的话,我想我活着,总比你们活着的好。”
身旁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他有些疑惑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名少年僧人双眼紧闭,眼皮疾速颤动,感应到目光的注视,他缓缓睁开双眼,咧嘴一笑,笑容里原初的坚毅平静已经变成不知从何而来的慈悲意,淡淡地说道:“既然上天要我们三兄弟,只能活一个,那么不管谁活下去都是一样。因为他是代替其他两人而活着的。”
金簪道人听完这句话,终于皱了皱眉。
少年僧人说完之后,缓慢摘下腕间的念珠,郑重挂在自己颈上,手中的木棍也开始发凉,然后抬步离去,他的步履轻快,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让他无比地轻松,身影模糊很快消失在莽帐山的山se之中。
远方忽然扬传来更多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密鼓般的蹄声,数十匹的快马首尾相连,箭一般出现在金簪道人的对面。
马上的骑士骑术jing绝,驰骋在荒原之上,眨眼间便来到他的面前。
这些整齐划一地朝着金簪道人行礼。
一种下属的礼节。
看来这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道人淡淡地看着这些人,这就是大唐的jing锐。
突然间,最后的一匹马长嘶人立,马上人缰绳一带,所有的马都停了下来。
人已站在马鞍上,手里高举一杆长枪,长枪之上一面大旗。
“咻!”
破空的呼啸之声响起。
骑士握住长枪,枪伤一面红se的旗帜迎风展开。
旗帜的zhongyang,绣着一个篆字--周!
金簪道人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部淡去,只剩下绝对的平静,或者说绝对的冷漠,他望向西北方向,远去的尘埃,低喝道:“杀!”
说完这句话,一柄无名的小剑,蓦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单薄的小剑迎风而震,发出嗡嗡异鸣,嗤的一声凌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莽帐山而去。
“嗡!”
就在那柄小剑出现的地方,一柄刀横空而起,朝着小剑迎去。
战马在嘶吼,骑士们手中的刀已经扬起,马蹄声声,一阵阵的血光在天地间不断地飞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