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心上正有事悬着,听着贾母这样讲,也不像平日那般推辞谦逊几句,满口答应,看着贾母进去了,这才带了丫鬟媳妇们回房。
郑雪娥傅绿云两个看着贾琏王熙凤夫妇两个不回来,哪里敢歇息,都王熙凤房前徘徊,看着她回来,忙奉迎了王熙凤进房,又领着留守的丫鬟们请安道劳。王熙凤正想着贾敏的话,也没心思同她们计较,待得她们奉了茶来,也就叫她们都退了下去。自己坐炕边把贾敏的话来去想了几回,倒是摸出了些头绪:本朝自立朝以来都是以孝治天下,太后为天下养。若是巧哥有个孝子的名头,岂不是十分便宜?只是巧哥到底也不满三岁,如何能做得个出名的孝子?
作者有话要说:嗯,亲们,阿幂忽然打算写个民国文,不大长,不想开新坑了,就在贴在这里大家看着玩玩吧。更新不定。
上海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
北风卷起了法国梧桐的落叶,铅灰色的天色阴沉得象要压到地面上一样。
傍晚五六点钟起,百乐门舞厅上霓虹灯开始闪烁,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黄包车夫们在各自的黄包车前瑟缩。“阿三,侬今朝拉了几趟?”“作孽啊,各楞冷的天,生意推板是推板得来,一塌刮子拉了四趟。阿黄,侬难能?”“阿拉家主婆…..”
一辆银灰色克莱斯勒在百乐门舞厅前停下,车门打开,从车子里跳下两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来。十二月的天,这两个男人都只穿着黑绸唐装,头皮剃得精光,其中一个的脸上从左眉角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在百乐门闪烁的霓虹灯下格外狰狞,两人小心翼翼从车后座搬下一只半人高的花牌来。
黄包车夫们看见花牌时,不由自主都站了起来,上海滩的公子哥们捧舞女歌女送花牌也是惯例,蹲在百乐门舞厅前的车夫见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可是今天这样的花牌,黄包车夫们还是头一回见,这花牌上的玫瑰都是一张张百元法币折成的。
黑衣人抬着花牌从黄包车夫们面前走过,看着这个他们拉一辈子黄包车也挣不来的花牌,那个叫阿三的悄悄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声:“臭婊子。”
百乐门那些舞女们看见这个法币花牌的刺激比之黄包车夫们要深刻许多,尤其这花牌上的名字她们都还不认识,或者准确点说,这名字她们都认不全。
林嫮生。嫮?这个字读什么?林嫮生又是哪一个?
新来的?这风头怕是徐艳晴也望尘莫及。
说起来这徐艳晴真是美人,称得上鼻腻鹅脂,腮凝新荔,尤其笑起来,两个浅浅梨涡,煞是动人,今年二十五六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娇艳的年纪,只是放在舞女这行当里就略大了些,只是架不住她知情识趣,分寸拿捏得好,欲擒故纵这一招尤其纯熟,至今还是百乐门里的头牌。
不过看来这个头牌要保不住了,这是那些舞女们看见这个花牌时的得意。
就像百乐门那些舞女们预计的一样,徐艳晴脸上的浅笑在看见那个送给林嫮生的花牌时,凝在了她描画精致的脸上。
英英看着徐艳晴脸上瞬间凝固的笑容,用能叫徐艳晴听着的声音向身边的梅丽发问:“你说,这个花牌上的法币能有多少呢?”
梅丽的眼光在徐艳晴身上那件俄罗斯银狐短大衣上转了几转,抿着红唇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怎么着都能买上几件大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