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兄弟渡过长江,一路往南,他们扮作盐商,所到之处还算顺利。.
这一天来到北新关外,只见一块招牌上写着:“王老店安寓客商”。众兄弟看到门楼上的招牌,徘徊不前。正在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个老板摸样的中年人,热情的走上前来打招呼:“各位客官要是歇脚,本店是最好的去处,环境优雅,房子干净,而且全方位为客官服务,包你满意。”众兄弟听了不再犹豫,他们跟着店老板走了进去。
店小二接了行李搬到后院三间屋子堆放,岳雷等人也被安排在这三间屋子歇息。这三间屋子两边是厢房,中间是一间客厅。众兄弟来到客厅,客厅布置得大方得体,明窗净几,正中墙壁上贴着一副朱砂红对子,上联是:人生未许全无事,下联是:世态何须定认真?中间一只天然茶几上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都督大元帅岳公之灵位”。众弟兄吃惊,也不解其意。过了一会儿,店主人准备好酒菜饭食送了进来。诸葛锦好奇的问道:“店家,这岳公牌位为甚设在此间?”主人回道:“不瞒诸位相公,相公是外路客人不避忌讳,这里本地人却不与他得知。在下原是大理寺禁子王德。因岳元帅被歼臣陷害,倪狱官看破世情回乡去了。在下心里寻思在狱中谋差,难免干一些伤天害理之事,赚的都是欺心钱,怕曰后遭到报应。在下亲眼目睹了岳元帅父子被害,心中为他们抱不平,又不敢得罪权贵,所以放弃了这行业,帮着我兄弟在此开个旅店以求心安理得。因岳元帅归天,在下也在那里当差,干了些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岳元帅是个忠臣,生前帮不了他,故此设这牌位,早晚烧一炷香,愿他早**界。”
诸葛锦听了说道:“原来店家不是外人,你放心,我们也是最崇拜岳元帅的,决不会走漏风声的。”店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诸葛锦于是指着岳雷对店家说道:“这位就是岳元帅的二公子岳雷,我们几个特意去临安给岳元帅上坟。”王德听了,看了看岳雷,说道:“虎父无犬子,果然是气宇轩昂。在下不知是岳公子,失敬了。在下曾在衙门里当过差,知道衙门里的规矩,认识的人也多,这里是安寓客店,在地面上有些名头,那些官兵不会来这里盘查,众位相公尽可安心在这里住宿。但是,你们要去上坟,可要当心点。秦桧派人在岳爷坟前巡查,一旦有人前去上坟,就以乱党治罪。你们如果执意要去,只能在半夜里悄悄前去。”
众兄弟听了,只好再做商议。
再说瓜州城里那狱中那些牢头禁子醒来之后,不见了欧阳从善,慌慌张张的到各处查看,众犯人都在,单单不见了岳雷。又看到监狱门口的锁被砸坏了,监门大开,就知道欧阳从善带着岳雷越狱逃跑了。他们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连忙去禀报知州大人。知州闻报是岳雷越了狱,即刻升堂,派了州府衙役,先在城内各处搜寻,不见岳雷的踪影,便出城追赶。来到江边,看到对岸停泊着一艘渡船,就知道岳雷过江去了。天色将明,知州派出了二十多个捕快过江追赶,那捕快骑着快马,沿途追踪。这一天追到了北新关外,天色已晚。捕快们只好在关内寻了一家旅店住下。真是无巧不成书,捕快们住的旅店正好和安寓客店毗邻。他们看到安寓客店门面很大,房舍很多,环境优雅,就想着进安寓客店打住。已是亥时,捕快们在对面旅店吃饱喝足之后,结了饭钱,一起来到安寓客店门口,吆喝着要住店。店老板看到是捕快,哪里敢得罪,但他想到岳雷等人住在店中,万一被发现,就会惹祸上身。于是满脸赔笑道:“各位差人,本店今夜住满了客人,实在不方便接纳各位,还请见谅。”
“放屁!偌大的客店,难道没有爷们住的地方?让我们进去看看。”其中一个捕快气势汹汹的说道。
“不是小人骗你们,本店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想,我们开客店的谁不想赚银子?送上门的银子不要,岂不是一个傻瓜?抱歉得很,最近生意红火,客人多,本店的所有客房实在是别人早已定下来了。如果不信,你们可进去查看。”店家以退为进。
“算了,算了,既然没有了房间,我们依旧去对面旅馆将就一宿,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为首的说道。
“各位差人这是要去哪里办差?”店家随口问道。
“我们是从瓜州来的,捉拿朝廷钦犯。店家,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要是见过就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让你得到一笔赏银。”为首的说道,说罢从身上拿出岳雷的画像给店家看。
店家看到画像,心里明白过来,为了不引起差人的怀疑,他假装仔细端详,看罢不露声色的问道:“敝人从没见过这个人,不知这人身犯何罪?”差人于是将朝廷的海捕文书说与店家听了,店家听了唯唯诺诺。
为首的差人告辞,店家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递给为首的官差,笑说道:“实在对不起各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差人们一路辛苦了,拿去打点酒喝。”官差结果银子,掂了掂分量,说道:“算你识趣,我们走。”说罢离开了安寓客店。其中一个捕快有点依依不舍,他一边走,一边往回看。突然他看到了安寓客店的客厅里亮着灯光,灯光下有一张熟悉的脸孔,此人不是别人而是盐商欧阳从善。
“大哥且慢!刚才我看到欧阳从善出现在安寓客店,我想岳雷是他救走的,他们二人一定在一起。这店家不准我们住宿,大概就是收了欧阳从善的好处费。”那个捕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