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的建议我采纳了!”
朱道临点了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生活上有什么难处你不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去找李宽济……他是东厂出来的老人,如今担任南京火器局署理提督,东厂、锦衣卫和南京羽林卫的炸药枪药都归他负责,你去找他,谁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卑职记住了!”
姚秉伦笑着点头,跟随朱道临继续往里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充斥胸膛,对于朱道临的诚挚关怀和新任感激不已,更加坚定了他为朱道临效命的决心。
李宽济和东厂千户傅应龙这个时候已经大步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向朱道临行礼。
前方木棚下面,枪弹厂技术主管老张头师徒四人和老聂头的两个儿子已经跪下行礼。
朱道临连忙上去,把六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张头给扶了起来,然后挥挥手吩咐大家都起来,这才弯下腰,替双眼潮红的老张头拍打衣袍下的灰土,语气略带责备:
“哎呀,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一见面就下跪……军队早在一年前就废除了跪礼,各大工坊一样奉行,唯独你们火药厂和枪弹厂总是不改,听好了啊!下不为例,要是谁敢再对我下跪,老子就扣他工钱,说到做到。”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老张头抹去老泪,紧紧地握住朱道临的手,感慨不已:“将军的大恩大德,小老儿铭记肺腑啊!要不是将军把小老儿一家和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从工部硬抢回来,我们哪里有今天八辈子都不敢想的安定和富裕日子?”
“各大工坊怎么想的小老儿管不着,小老儿只知道,这固山铁城的2,000户工匠和身后6,000多老老少少。都把将军您当成救苦救难的天神菩萨给供着,小老儿这轻轻一跪,又算得了什么啊!”
朱道临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张头的手,道:“可是……你老人家要是再行跪礼,那就是折我的寿了知不知道啊?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以后见面拱拱手就行了。借此机会,我想问你个事情,为何你老人家不愿意到研究院去啊?”
“你老和聂老是我们军队的大功臣,也是这一年来唯一获得研究院225名大匠师和64位大小主管全票通过的新晋大匠师!”
“你老到了研究院,工作条件会更好,还能把你器重的高徒带在身边当助手,需要研究什么新技法、新配方,只需要打个报告就能够获得足够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支持,为何你老不愿意去?”
李宽济、傅应龙和姚秉伦听了非常惊讶。
研究院225个大匠师全都是各行业万里挑一的顶尖高手。人人享受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和最高一级的薪水,在本行业中拥有巨大的决策权和用不完的研究经费,备受数万工匠学徒和军队将士的尊敬,地位比起各大工坊的主事还要高得多。
可是,眼前这个老张头竟然不愿意去,怎么不让大家惊愕莫名?
老张头哆嗦良久,终于说出了久藏心中的话:“小老儿和老聂头一样,舍不得离开朝夕相处几十年的老伙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