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移民中出现了“天神相助”、“朱将军出自道门,道门神通广大”和“朱将军是武曲星下凡”等说法,玄而又玄的传闻在玉涵道长等人有意无意推动下,对安抚人心起到良好效果,已有不少移民询问什么时候建座真武大帝或者三清宝殿了。
次日下午四点,朱道临正与江照寰和西梅诺等人商议淡水港的修筑问题,听到河畔传来声声欢呼和兴奋的高喊声,众人立即结束会议走向码头,果然看到悬挂红黑两色海军战旗的舰队缓缓驶入淡水河口,率先调整航向落下半帆的第一艘战舰,正是代理统领巴加斯任舰长的“冬雪号”。
船上的巴加斯从望远镜中看到朱道临出现在欢迎人群前方,震惊之下手中的望远镜差点儿掉落,他率领舰队离开宝山港的时候,朱道临还在码头上送他,虽然此次航行为躲避风暴多耽误一天,总共耗费9天时间,但朱道临也不该提前抵达淡水港啊!
难道真的存在官兵中流传的那种天枢阁制造的、安装蒸汽机能够日行千里的“机帆船”?
运送800移民的“冬雪号”靠泊之后,巴加斯第一个下船,来到脸带微笑的朱道临面前敬礼完毕,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汇报舰队情况:“将军,能不能告诉我,你乘坐什么船只提前到来?”
朱道临忍住笑低声回答:“是几艘由蒸汽动力推动的新型船舶,之前多次为我运送货物的也是此类蒸汽船,再过几个月你就能看到了,我已经定制几批蒸汽机,年底左右送到金陵,你看过它的工作方式之后,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上帝!到时我一定要看看这种神奇的蒸汽机是如何工作的,我期待那一天尽快到来。”
巴加斯相信了朱道临的解释,感叹完毕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向朱道临汇报:
“为躲避三天前那场风暴,在浙南外海一片无人岛礁背后停泊一天一夜,两小时前各舰通过信号旗传讯,除担任警戒任务的两艘450吨战舰外,其他7艘运载移民的战船总共死去343人,其中一天前死去的人由于天气恶劣,为了避免引发瘟疫,我不得不下令扔到大海里去了。”
“另外,在风暴停息之后,也就是我们离开浙南海域横渡海峡的时候,迎面过来一支船队,他们的16艘货船都不大,最大的两艘双桅福船排水量约为600吨,彼此距离9公里左右,他们掉头向南避开我们。”
“我从望远镜中看到其中5艘武装护卫船上,悬挂福建郑氏家队的黑色鲸鱼旗,估计他们也看到我们上红下黑的白龙旗帜,但我想他们不会知道是将军您的舰队。”
朱道临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一是为了死去的几百移民,二是因为遇到郑家船队:“虽然我们的海军旗帜刚使用不久,但旗帜上的白龙图案能让他们联想到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哪怕他们知道是我的舰队,也不敢轻举妄动。”
“郑氏家族数年来一直在极力摆脱不光彩的海盗身份,他们的族长郑芝龙如今是大明军队的四品海防守备,和我现在的职务基本相当,但级别低一级。”
“况且,目前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荷兰人和占据广东海域的另一股实力不弱的刘香海匪,最近半年他们之间冲突不断,死了不少人,我推断未来一年内,只要我们不主动攻击,他也不会攻击我们,否则就是三面受敌。”
巴加斯连声称是,看到围拢过来的文武官员越来越多,便主动退到一旁,与上前敬礼问候的西梅诺等西班牙人热情拥抱。
巴加斯的大副、31岁的原江南水师副千户陆骞立即上前向朱道临敬礼,简要汇报战舰和官兵情况,在朱道临的夸奖声中谦逊地站到了一边。
移民开始从两艘战船上源源不断下到码头,不少人踏上坚实土地后,激动得跪下叩头热泪盈眶。
对于所有移民来说,此次远离故土迁居遥远的海外无疑是非常痛苦的,等于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回来,所有朱道临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理解他们的眼泪和庆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