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和东南地方势力尽管有所准备,但没料到朱道临身后的勋贵和宦官们反应如此强烈,胆量如此之大,手段如此狠辣,再加上通信的延误和刺客被抓后造成的慌张失措,竟然没有及时向京城传递奏折进行申辩,造成官场上的惨重损失。
更加要命是,水师和五城兵马司加上锦衣卫的迅速戒严,连续三天设卡搜查,对东南地方势力掌控的运输线和商业市场造成了巨大打击。
短短三天之内,就有十二船供3,700石私盐被查扣,车队、马夫、船夫和押送者大多被捕,四十余船从东洋和南洋进口的硫磺、香料、锡锭、珍贵木材、倭刀等商品因为没有市舶司的缴税凭证,尽数被吴景贤麾下的东厂抄没。
各大世家门阀被扣留拘押的大小掌柜、伙计、护卫、船夫的总人数高达2,300余人。
其中,宁波和杭州两大世家的掌柜悄悄带到南京的12名倭国浪人和70余名年轻倭女,被锦衣卫一网打尽逮捕入狱。
几名世家掌柜在锦衣卫刑讯之下,招供出两大世家长年进行海上走私、出钱收买海匪祸害生意对手、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等等不法勾当,锦衣卫“不小心”泄密之后,引发金陵官场一片震动,各界民众一片哗然。
大规模挑选兵员的次日上午,连日阴沉沉的天上下起了绵绵梅雨,两艘购自葡萄牙远东商会的500吨盖伦船装载送给皇帝的120门大小火炮、1,000双产自紫竹园制鞋作坊的胶底皮靴、500辆坚固宽阔的两**马车、为皇帝特制的2辆金碧辉煌的四轮豪华马车、新式织布机编织的2,000匹三尺宽幅染色棉布,在江南水师的两艘战船护卫下徐徐驶离上元码头,开始上元港至天津港的首次航行。
吴景贤和徐弘基并肩站在码头上送行,直到船队隐没在远处的蒙蒙江面尽头才收回目光,不放心的吴景贤询问站在另一边的朱道临:“船上那些佛郎机人靠得住吗?”
朱道临再次安慰道:“他们能从万里之外的西洋驾驶海船劈波斩浪来到广州港,区区东海和渤海如何能难得住他们?”
“何况两艘500吨大海船比战船稳当,安装了新式舵轮系统更容易操控,文涛大哥带着450名全副武装的水师老卒分布在两艘大船上,我还给了他一张手绘的沿海航运图、两把短管燧发枪、100支长管燧发枪和一副望远镜。花了一天半教会他如何使用六分仪和指南针,如果这样还无法平安抵达天津港,干脆就别回来了。”
徐弘基乐了,他不懂什么六分仪,对海图也不感兴趣,只对望远镜、指南针和燧发枪眼红不已:
“道临,你下次能不能帮我带几件望远镜和指南针回来?还有长管燧发枪。那玩意儿比我大明制造的三眼火铳强多了,50步外竟然能打穿一寸厚的木板。我估计最好的三文甲都挡不住。”
“不是分给您老和忻城伯每人100支佛郎机长管燧发枪了吗?原来送你的望远镜呢?”朱道临故意问道。
徐弘基连连摇头:“100支燧发枪怎么够用?只能装备两艘300吨新战船上的战兵,至于那副望远镜,嘿嘿!你问问你叔父,他舍不舍得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