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真捂着脑袋睁开酸涩的眼皮,隐隐作痛的脑袋就好像有人拿了把锤子在她脑袋里敲来敲去,钝痛不已,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摆设,她记得昨晚去参加集团年会,似乎喝了一杯好喝的饮料,然后就不记得了,种种迹象看来,她是喝酒了,昨晚喝的那杯应该是水果酒,唔,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会又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了吧?艺真没有自信地期望着,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就可以了。
迷迷糊糊地拨通金妍儿的电话,得知自己没有在年会上丢脸,艺真才彻底放了心,至于她最后犹犹豫豫地让自己去“看新闻”“不要吓到”什么的,艺真选择性地当没听到。
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思绪不由得回到昨晚喝醉前发生的一幕,残留在心底的喜悦让她明白昨晚并不是做梦,也不是虚假的,崔圣贤喜欢她,而她不排斥,应该是喜欢他吧?艺真不确定地想着,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不是没有经历过,但喜欢还不足以让她抛弃理智,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取一段感情,还是一段走在悬崖上随时可能夭折的感情,退一步来讲,她此前的情感经历最多只能算“喜欢”,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完全不理解,也无意失去自我,或者说,她害怕失去自我。
“唉……”艺真缓缓吐出一口气,先这样吧,既然不排斥就试着接受,最大限度的予以回应,至于崔圣贤能做到哪步,她就拭目以待了。
回过神来,艺真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没有酒味,也没有宿醉一夜后的狼狈,显然是有人帮忙清洗过了,而那个人想来是金妍儿无疑,也只有她会一边埋怨一边不厌其烦地照顾自己了,艺真点了点头,打算待会儿回个电话去说声谢谢,纵然她总是说自己是个麻烦的家伙,却从来不曾丟着自己不管呢,真不愧是她的青梅竹马!
好!为了明天的连休,她要努力工作!
艺真三两下收拾好自己,虽然家里很久没住人了,但每隔两天会有钟点工来打扫,家里各个地方都很干净,话说,她早就没事了,是应该找个时间搬回家里来住,总麻烦别人也不好,而且崔圣贤家离公司太远,每天开车上班都会堵车,实在很不方便,嗯,今天就早点下班把东西搬回来吧,正好崔圣贤今天不在家,没有人拦着她。
匆匆忙忙赶到公司,从进入大门到编辑部所在的楼层,一路上艺真都能感觉到各个部门的职员们看她的眼光带着异样,甚至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在她看过去时又欲盖弥彰地突然噤声,艺真一头雾水地走向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经过小白的座位时示意他跟进来。
而小白听到召唤的第一反映是惊慌,难道林大雯老师的手稿有问题?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番确定工作上没出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是一愣,难道是昨晚的事?小白的脸嘭地一声燃烧起来,红彤彤地像喝醉了酒,那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瓣间,让他的耳尖都羞红了。可是,为什么主编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她不记得了吗?还是讨厌自己了?小白越想越泄气,耷拉着耳朵,低垂着头不敢看艺真,心里很是委屈。
“主编,您……找我有事么?”
无暇顾及小白百转千回的心思,艺真只想知道公司里的人为什么会在她身后窃窃私语,于是便直接开口询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小白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主编会这样问?她自己身上发生的的事都不知道么?转念一想,昨晚主编喝醉了,似乎没听到韩会长的发言的样子,难怪了。,不过,真意外,原来主编是韩会长的孙女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话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艺真扶额,她突然觉得心好累,韩会长这说风就是雨的任性真的好么?为什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啊?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大一个“惊喜”扔下来,他就不怕自己甩手不干么?艺真捏了捏眉间,挥手让小白先回去,整个人瘫在办公椅里,脑海里快速运转着,她可以想象的到此时外面肯定是一片大乱,怪不得今早上金妍儿支支吾吾地让她去看新闻,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不要怪她”,想来她早就知道爷爷打算在尾牙宴上公开她的身份,说不定这其中还有金妍儿的一份功劳,她说呢,金妍儿怎么死活要她穿礼服去年会,往年都是一袭套装搞定,昨晚又是礼服又是化妆的,原来早有预谋!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坦然接受了,想来爷爷也是算好了她不会拒绝,才搞出这么一桩糟心事。
想到从今而后要生活在媒体的目光下,自己的隐、私会赤、裸、裸的暴、露在大韩民国国民的眼皮子底下,艺真就觉得宿醉后的脑袋更疼了,一早起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