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夫人,借用茶具了。”谭骥炎沉声开口,既不显得高傲,却又带着几分与身具有的尊贵。
“请。”美惠子倒也是震惊一愣,谭骥炎的身份美惠子之前也知道了,中国首都北京市副市长,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却能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美惠子倒真的有几分的诧异,而此刻,看着谭骥炎雍容优雅的一面,美惠子忽然感觉这个男人不像是政客,却像是一个真正懂得茶道的雅士。
在美惠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具之后,又送上来一套新的青瓷茶具,而按照谭骥炎的要求,茶具不是放在矮几上,而是一张木桌,谭骥炎袖子卷到了手肘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三粒,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胸膛,没有了西装革履的冷傲内敛,却多了一份优雅和不羁。
二哥会茶道?谭景御这是真的不知道,而童瞳也是不清楚,抓着谭骥炎的衣服,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忽然发现,这样的谭骥炎似乎有些的陌生,可是却带着说不出的潇洒韵味,不过他有必要将扣子解开三粒吗?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胸膛突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童瞳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冲泡龙井茶的水温最好是八十五度到九十五度,所以在烧水的间歇里,中方的官员一个个绷直了身体,这个北京市最年轻的副市长,因为有了谭家的身份,爬的不但快而且稳,柳家的案子,程氏的案子,在场这些人都明白谭骥炎可不是什么二世祖,军三代,这个男人睿智冷静,心思城府极深。
可是此刻,看着谭骥炎,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代表中国出访团,在日本官员面前,优雅尊贵的表演茶道,在场的中国官员忽然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觉。
美惠子夫人的茶道是一种柔和一种宁静,可是谭骥炎的茶道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意境,“和、敬、清、寂”,代表中国茶道传统文化的四个字在谭骥炎的动作里展露无遗。
“中国茶道并不是表演,而是在于品茗者的自悟。”当结束最后的动作,谭骥炎加重了语调的力度,让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中。
他的身份不应该做这样的茶道表演,可是,谭骥炎做了,但是却如同他之前说的不是流于媚俗,而是因为日本的茶道在于表演,所以谭骥炎这也算是入乡随俗,而中国的茶道在于喝茶之人对于茶文化的领悟,比起日本茶道的花哨更胜一筹。
如果说谭景御之前认为自己和谭骥炎只是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字字珠玑,弘扬国威的冷峻男人,谭景御忽然发现自己和二哥之间却有着莫大的差距。
谭骥炎走向童瞳,却见她似乎在生气,虽然看起来倒依旧平静,可是那微微皱起的鼻尖,让谭骥炎察觉到童瞳细微的表情变化。
还不等谭骥炎开口,却见童瞳站起身来,然后动作迅速的将谭骥炎的衬衫扣子直接都给扣了起来,将之前展露出来的胸膛此刻牢牢的被衬衫布料给遮掩住。
哑然失笑着,谭骥炎有些无力的看着气呼呼的童瞳,这个孩子对自己的胸膛还真是情有独钟,竟然霸道到这样的地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谭骥炎真的要将童瞳给揽进怀抱里好好蹂躏一番。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表演就表演,又不是卖肉,有必要将衬衫开的这么低吗?童瞳不满的瞪了谭骥炎一眼,然后又如同一个尽忠职守的女保镖一般,当然,说是女保姆更贴切,动作古板却麻利的替谭骥炎系上了领带,然后将椅子上的西装递了过去,一瞬间,谭骥炎又恢复了惯有的冷傲沉稳的一面。
玖兰源倒不会再让斋藤千山继续胡闹下去,所以抢先开口,优雅非凡,“谭先生的茶道果真让人大开眼界,时间不早了,谭先生需要先回酒店午休吗?”
“嗯。”谭骥炎冷沉的应了一声,依旧是简单的一个字,明明会让人感觉有些的无礼,可是从谭骥炎口中说出,配上他冷酷的峻颜,却又让人感觉这个男人天生就该如此,上位者只需要发号施令而已,不需要多费唇舌。
童瞳依旧跟在谭骥炎身后,和李成一左一右算是贴身保镖,因为谭骥炎之前的举动,所以童瞳虽然板着小脸,可是却让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可爱,毕竟她有着一张精致的脸,眼中敛了身为小七的精光,所以看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在闹矛盾的孩子,似乎碰一下就要炸毛一般。
而谭骥炎是唯一知道童瞳不高兴的原因,所以此刻,那总是冷厉的峻脸上表情却显得有些柔软,嘴角甚至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也许在外人看来,谭骥炎是因为两连胜了斋藤千山,所以脸色才没有那么的霜寒,可是童瞳却能感觉到谭骥炎是特别高兴,于是童瞳就更郁闷了,在心头不满的哼哼着。
走了几步之后,童瞳忽然察觉到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余光倏地一下,迅速的向着一旁扫了过去,却意外的对上玖兰源的视线,而他身后的浅苍贵井依旧微微的低着头,不引人注意,看起来有些的病弱,可是在童瞳却知道刚刚看自己的人不是玖兰源,而是他身边这个男人。
玖兰源长的非常不错,英俊帅气,宽肩窄臀,完全符合美男子的标准,尤其他总是带着优雅的笑容,所以不得不说玖兰源能这么成功,他的面容的确是一项有利的武器。
可是当发现童瞳的目光只是如同扫过陌生人一般扫过自己,然后又平静的转了回去,玖兰源不由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因为刚刚在对上童瞳的目光之后,玖兰源刻意的露出了几分魅惑的笑意,眼神百分百的邪魅诱惑,毕竟他是政客,在这些年里,玖兰源甚至专门学习了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何让他的笑容看起来优雅高贵,却又显得亲切,这些年里,几乎没有女人能逃得过自己这样的眼神,可是童瞳的无视,让玖兰源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
丽嘉皇家酒店,送走了谭骥炎一行人,玖兰源回到了后座上,目光却依旧看向车窗外,“浅苍,童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调查资料你不是都看了?”浅苍贵井倒是有些意外玖兰源会如此询问,不过依旧回答道,“你是不是疑惑之前白狼明明派了一半的杀手潜入到中国,却没有抓到童瞳,我之前收到了消息,这一次的事件,原本中*方要接受,而开始最后却是国安部接手了,听说国安部有任务,派了特工潜入到了看守所,而白狼刚好凑巧的行动,所以才导致派出去的杀手全军覆没。”
“原来如此,不过童瞳还是受了伤,你的手腕还手掌上还包着纱布,脸上也有些伤口,难怪谭骥炎会亲自来日本,他对童瞳倒是非常的在乎。”随着汽车的发动,丽嘉皇家酒店被抛在了车后,玖兰源没有放过每一次谭骥炎看向童瞳的眼神,那原本冷漠深邃的黑眸在瞬间转为了温情和宠溺,看来是动了真情,难怪谭家会和谭骥炎不和,身为政客,又是军方这样的双重关系,谭骥炎未来的妻子必定是需要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怎么可能随意就选用一个孤儿院出生的艺人。
“怎么,还生气?”回到房间里,关了门,谭骥炎一把拉住要向前冲的童瞳,直接一个用力将人给拽到了自己的怀抱里,然后抱住,双臂缠上了童瞳的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死鸭子嘴硬着,童瞳也感觉自己有些的幼稚,以前就算被刺伤一刀,她的情绪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今天看到谭骥炎的胸膛突然暴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童瞳就发现心里不痛快,火气滋滋的冒着,然后又感觉自己是不是忒无聊了,便又压制着情绪,结果就是越来越不痛快,导致此刻看着谭骥炎,童瞳就更不痛快了。
“别动,手上的伤还没有好。”谭骥炎快速的抓住了童瞳要推开自己的双手,她的受伤还缠着纱布,不过倒不是之前的包子手了,童啸离开病房的时候留下了一瓶绿色的透明药膏,说是偶然之中得到,对于伤口恢复很好。
而谭骥炎知道童啸在国安部,自然有门路得到珍贵的药膏,所以就给童瞳的手掌和手腕涂了药,然后震惊的发现这药膏虽然不至于如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些灵丹妙药,可是童瞳的手在涂了药之后,那原本被烫伤严重的掌心却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着,虽然还有些伤痕,但是绝对看不出之前严重的灼伤,而手腕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收疤了。
“喂,谭骥炎你不高兴什么?”童瞳偏着头看着盯着自己的手眉头越来越深皱的谭骥炎,虽然当时童瞳也是震惊的差一点从床上跳下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药膏,然后想到自己死了竟然还能重生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童瞳立马就淡定了。
不过此刻看着谭骥炎那一副自己手上似乎有万年大病菌的模样,童瞳不由的将手给抽了回来,“你是不是也很吃惊这药这么神奇?”
童瞳是高兴的,她虽然和童啸分开这么多年,可是或许这就是父女亲情,童瞳似乎感觉到冥冥之中童啸对自己这么关心,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身体里的灵魂。
“你很喜欢童部长?”谭骥炎酸酸的开口,挑着眉梢看着童瞳,虽然说面对童部长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紧张,唯恐自己做错事的模样,可是其余时候,只要一说起童部长,童瞳立刻是眉开眼笑的得意,让谭骥炎只感觉一把一把无形的飞刀直接扎到了自己的心尖上。
“那当然了,童部长不但把这么好的药膏给我了,还给我煲汤了。”童瞳笑眯眯着开口,眉眼里满是幸福和喜悦,“谭骥炎,下午有媒体在场,我就不跟你了。”
“嗯。”我也会煮汤!谭骥炎不满的在心底为自己辩解一句,幸好童部长已经老的可以当小瞳的父亲了。
“一会我和沐哥,谭三哥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选到一个礼物给童部长带回去。”童瞳接着开口,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着该送什么东西给童啸,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送礼物给爸爸。
谭骥炎的峻脸再次的扭曲的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童瞳,可是已经神游的童瞳丝毫没有察觉到谭骥炎那要吃人的目光。
“送什么好呢?谭骥炎,你说送什么礼物比较适合,我第一次买礼物送人……”童瞳虽然还在念着谭骥炎的名字,不过绝对是在自言自语,“要不去玉石店里看看,我上次在古玩城买赌石的翡翠只余下一小块了,当时如果没有做扳指就好了,可以将翡翠雕刻出来……”
童瞳的话还没有说完,余下的话音却已经被谭骥炎直接给吞到了口中,唇抵着唇,谭骥炎是一肚子的火气,如果说之前只是吃醋也就算了,毕竟他也不是那么幼稚的男人,童部长比小瞳大太多岁了,可是听着童瞳越来越变味的自言自语,甚至连之前送给自己的指环都懊悔的想要送给童部长当礼物,谭骥炎真的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孩子,她难道不知道不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想着另一个男人吗?
童瞳不满的皱着眉头,很不乐意被谭骥炎打断了自己的思索,可惜谭骥炎的攻势太过于猛烈,最终童瞳华丽丽的缴械投降了,被吻的昏天暗地。
“谭骥炎,你下午还要工作!”童瞳双腿发软的靠在谭骥炎的怀抱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虽然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终于摸到自己最钟爱的地方,所以童瞳倒没有什么抱怨了。
“下午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看着童瞳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再加上脖子上那种下的草莓,谭骥炎原本窒闷的情绪终于散去了几分,大手轻轻的抚着童瞳的头,难道是因为小瞳从小没有父母关心,所以才会对童部长这么在乎?
坐在沙发上,谭骥炎目光虽然看着手里的文件,可是思绪却又飞回到了靠着大床正春困休息的童瞳身上,然后想到了之前童瞳说起阮菁时那飞扬的神情,还献宝似的将那支票拿了出来,小瞳是缺少长辈的关爱,可是谭家给她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沐放和谭景御也懒得跟着谭骥炎出去,不知道的时候,以为这么多么的风光,可是真跟了出去才知道无聊透顶,而且连哈欠都不能打,总不能丢脸丢在国外吧。
“你带人过来了吗?”童瞳还在睡,谭骥炎此刻压低了声音询问着进来的谭景御,这里是日本,白狼既然敢闯入军区医院刺杀,只怕知道童瞳来日本了,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放心,不会让小丫头出事的,玖兰源可是人精。”谭景御慵懒的笑着,眼中泛着精光,玖兰源目前和二哥可是合作关系,他自然不可能让小丫头在日本出事,原本出去的人发来了消息,白狼的人都被玖兰源派出去的人给盯死了。
“还是小心一点。”谭骥炎点了点头,但是牵扯到童瞳的安全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又交待了谭景御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开了房间。
“小放放,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啊?”谭景御一手搭在了沐放的肩膀上,对着他摆出苦瓜似的表情,“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沐放并没有甩开肩膀上谭景御的手,也没有对他挥拳相向,俊美非凡的脸上只是一种平静至极的表情阐述着这个事实。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相处的很好?”谭景御苦笑着看着沐放,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的漂亮到极点的男人,此刻的沐放没有穿正装了,黑色的丝质衬衫,一件细格子外套,亚麻色长裤,扎起的黑发束在了身后,尖细的下巴,绝美的脸庞,眉眼里带着邪魅不羁的风情,看起来高傲不已,可是谭景御明白这个漂亮的男人其实也有热情如火的一面,虽然那是在殴打自己的时候才能出现,可是那样晶亮着目光,气急败坏的沐放,才是真正的沐放,而不是这样带着虚假的面具。
“谭三少,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沐放站起身来,骄傲的向着窗口走了过去,背对着谭景御,他这话说的很是清高,让人听起来似乎是不屑,一种轻视,可是此刻,沐放那桃花眼里却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哀伤和痛,原来已经习惯了这个无赖在身边,突然将他驱逐,如同是连血带肉的将什么从身体里硬生生的给拔了出来一般,很痛很痛。
叹息着,谭景御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苦笑着,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而且谭景御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的卑鄙,自己没有办法如同二哥那样对妈动手,断了阮氏的生意、
可是谭景御也明白自己如果真的和沐放在一起,只怕阮菁会更加的反对,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想必也做得出,所以谭景御也只能等着谭骥炎和阮菁之间有了结果,自己坐享渔翁之利,等阮菁没有了阮氏,没有了势力和钱财,那个时候也就无法对付沐放了。
童瞳小睡了一下就醒了,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谭骥炎又不再身边很难睡得着,但是有些困倦之下,也就懒得起来,而此刻,却也将客厅里沐放和谭景御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然后蜷缩在被子里的小脸上表情是木木的呆滞,自己没有听错吧,谭三哥喜欢沐哥?
“小丫头,起来了。”许久之后,谭景御也察觉到卧房里童瞳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立刻明白过来,她想必是听到了,所以走向了卧房打开门,修长的身影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僵硬着点着头的童瞳,她能那么平静的接受柳康和萧亚的恋情,难道就不能接受自己和小放放?
同手同脚的走向了浴室,童瞳洗了个冷水脸,终于清醒了几分,然后定睛看着谭景御,“谭三哥,关门。”
“行,我们说悄悄话,小放放,不要偷听。”谭景御朗声一笑,走进卧房顺手关上门,然后看向一脸严肃的童瞳,小丫头这表情有些的震慑,看来这精致的容貌,清澈的目光,终究也只是外相而已。
“谭三哥,你是认真的?”童瞳并不清楚沐放的过去,可是童瞳却有种感觉,所以比起对谭骥炎,她对沐放的照顾更加的细心,不是说童瞳不信任谭景御,可是一想到谭景御的身份,童瞳便有些的犹豫,如果三哥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沐哥要怎么办?
“当然。”谭景御虽然还是懒懒的笑着回答,可是那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让谭景御一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是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
“喂,小丫头,好好的动手做什么?”谭景御身体迅速的一个后退,快速的避开童瞳的攻击,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下狠招。
“看谭三哥能不能保护沐哥。”童瞳快速的回答,手上的招式愈加的凌厉,她需要看看谭三哥的实力,如果谭三哥实力强大,那么即使在军情处,即使有任务,也能安全的归来。
小丫头还真的轻视自己的身手!谭景御依旧是面带着微笑,虽然很感谢童瞳对沐放的在乎,可是谭景御倒不认为童瞳能测试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虽然童瞳的身手也不错。
可是随着打斗,谭景御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也没有了之前随意应付,生平第一次,谭景御发现自己竟然会输,而且是输个一个看起来身体清瘦,有点呆的童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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