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你总算是来了,小人可是等了许久了。”
见到杨延昭,那洪筹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上去,杨延昭自然也是回之一笑,双手微微对他拱了拱,“见过洪殿直。”
“状元公你这是要折杀小人了。”
走近后,洪筹压低了声音,“昨夜官家似乎很是生气,状元公你们今日可得慎言慎行,以免触犯了龙威。”
闻言,杨延昭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出声道,“官家盛怒,这……”
“洪筹只是个小角色,这等事情哪里会知晓缘由,状元公稍后还需注意个便是。”
正说着,一边传来马车声响,抬起头,却见驾车之人竟是个容颜清秀的丽人,虽然此刻身上的衣着有些粗陋,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身上那独有的宁静气质。
见到这马车,洪筹不禁脸色阴沉了下来,“状元公,你可得与这违命侯远点,否者,染上了晦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女子驾车,本已属罕见,而且女子还容颜绝美,洪筹这般说,杨延昭身旁的李至等人都心里有些恼怒。
“老爷,夫人,我们到了。”
声音轻灵,在她下车之时,杨延昭却皱起了眉头,只因看到了未被裙底遮住的三寸金莲。
这顿时让他没了欣赏的兴致。
车帘掀开,两道人影走了下来,女子作着妇人的打扮,穿着也是寻常,但是美貌却在那驾车仆人之上。
她的身边,走出的男人中年模样,长相也极是英俊,只是面色惨白,并着咳嗽,让人有着弱不禁风的感觉。
“状元公,让小人领你进去吧,也省的在此站了累着。”
洪筹的这句话声音说的有些大,话音落下,杨延昭可以感觉到正在走来的夫妇将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几下。
“那便有劳洪殿直了。”
洪筹口中称着不敢,便要转身带着杨延昭几人往里走去,身后,那男子见此情形大有拂袖离去之势,却被一旁的妇人拉住了衣袖。
别无他法,只得叹了口气,跟着走了上前。
“洪殿直,他们是何人?”
那对夫妇气质不同寻常,出生定是非贵即富,但连洪筹都能不待见两人,杨延昭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对方的身份,因而在行走之中不禁小声的问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南唐的降臣,整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荒唐之后,还是不我大宋的臣子!”
言中带着不屑,依旧没有压低话语,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之声,甚至还有妇人的小声的哀求之声。
而杨延昭心里着实惊了一下,这时,他即便再笨,也算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竟然是南唐后主李煜!
这个名字流传了千古,作为君王,他毋庸置疑是失败的,并且败的一塌糊涂。
但,论起诗赋词作,却又是无数君王,乃至文人墨客都难以攀越的高峰。
只可惜,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流水落花,春去无意。
心中有些惋惜,不过杨延昭明白李煜也不是他所能交往的,且不谈野史传闻中的赵光义垂涎小周后一说,单凭对方南唐旧主的身份,便是个忌讳。
穿过吐着芽儿,泛青的林子,往里走去,却是到了一弯碧水前,那里,早已经摆好了宴桌,几个青衣宦官正指挥着宫女侍人忙碌着。
“状元公,你与几位在此歇着,小人还得去引其他大人与士子,就失陪了。”
“洪殿直当以公务为先,无需在意我等。”
待洪筹走后,杨延昭不禁又回首看到了在河边芽包正待细柳下的李煜与小周后,此刻,二人身边无一人,衣着也毫无光线之感,脸上的落寞与此处的繁忙喜庆格格不入。
“延昭兄,这便是南唐的李后主?”
向敏中轻声的问着,刚才洪筹的话几人也听到了,对于这样的人来,除了文人相惜之外,就剩下道不尽的惋惜了。
“恩,他便是违命侯。”
杨延昭轻声应道,双目没有移开,若是常人,或许此刻是在注视着小周后的美貌,但是他却没有,三寸之足是内心无法跨越的障碍。
清风吹起垂柳枝,荡漾在碧波涟涟的水面,却是一副好景。
突然间,杨延昭猛的冲上前,只因他一直注视的李煜竟趁着小周后不备,往池边走去,双目逐渐闭上,竟是要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