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午安静的坐在门槛上,周遭人声鼎沸,众人的欢喜乐笑阵阵传来,对锄头这段风流韵事的羡慕调笑不绝于耳,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一段段的飘进田小午耳朵里,组合成一出出□荡漾的三级剧,一幕幕的闪过小午的脑海里,竟是比亲眼所见都**香艳几分。
她一直这么紧咬着下唇盯着篱笆门,脑子空空如野,半晌,她才站起来,并不理会那些个为着锄头的亲事忙里忙外的众人,自顾自的去厨房刷锅烧火去了,又见她虽是不喜不笑,却是手上的活计分毫不乱,做事井井有条,大伙儿以为她姑娘家的小脾气使性子已经闹过去了,也不去管她。
田小午在那个她熟悉的灶房里偷得这片刻的清净,杂乱的心绪平复了许多,也慢慢找回刚刚散乱的理智,从众人的七嘴八舌里抽丝剥茧般理顺了锄头这桩亲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在她不在的这些时日里,锄头跟那王黑妹眉来眼去,情根暗许,接着便是趁着这郎情妾意加上年少气盛来了几场月夜相会,**间自然好事已成,天当被地当床做了对交颈鸳鸯,又好巧不巧的被撞见那□相拥的风流形状,这段私定终身的风流韵事终于大白于天下,此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王家老儿见事已至此,又是自家姑娘心甘情愿,且自家闺女已是坏了名声,除了锄头已是别无选择,又恐夜长梦多,不得已便是顺水推舟差人提亲,白送了锄头一个便宜媳妇。
过程虽是跌宕起伏,却也是合情合理,连田小午都几乎信以为真,觉得这情节严丝密扣,找不出什么杜撰的痕迹,可是,田小午恢复清明后却坚定的告诉自己,三人成虎,不由的你不信,但故事就是故事!
或许锄头娶王黑妹这事的确是砧板上的钉,但这个两情相悦互许终身的戏码,也只能是听听而已,因为那男主角是锄头,他或许未必喜欢自己,但是那一夜他对自己做出过那种事,要让他不负责任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再去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根本就不可能。
即使锄头如一般男人一样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也不可能换位思考的那么快!田小午恶狠狠地想。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给自己撑到锄头回来的勇气,即使这事是真的,她跟锄头那刚刚开始萌芽的感情要就此夭折,她也要等着锄头亲口告诉自己。
可是,锄头走丈人家这一趟实在是去的太久,久到日落西山,大伙儿已是帮满将锄头的破屋子都基本收拾停妥,只等着后面采买用具布置新房了,他还是迟迟未归。
虽是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在这滚锅油里煎熬了一下午,但待客之道田小午还是懂的,她还是就着家里拿得出的菜色倾尽所能的准备了几碟子下酒菜,蒸好了一大锅的玉米面饼子,林林总总的摆满了一桌子,就等着锄头回来了。
就在大伙儿都在嘻嘻哈哈哈七嘴八舌的议论,锄头跟那王黑妹是不是甜的蜜里调油,舍不得娇滴滴的小美人,今夜直接留宿王家的时候,锄头心急火燎的喘着粗气一头是汗的跑了进来。
见到一院子的人他明显一惊,又看到大伙儿手里的明显是为他成亲准备的活路更是眉头紧皱,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张婶子,你们这是干啥呢?小午呢?我去柳家庄子找她,人家说她回来了,她人呢?小午——”
“不是说你要挑个好日子娶亲了吗?这不是大伙儿子来帮你准备准备,不然你这里啥东西没有,仓仓促促的你娶的什么媳妇?”
“我要娶亲?谁说的?没有的事儿,小午呢?”锄头听的大家伙儿这么说更是心急如焚,目光穿过人群到处找着田小午。
田小午在灶房里已是听见锄头满院子喊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只是这么一声急切的呼唤,她心里那份不安慌乱的潮起潮涌已然瞬间平静。
他那么在乎她,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感情怎么可能那么不堪一击?
田小午理理心情,有些心疼的端着一碗茶水赶忙朝锄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