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宣布着婚车驶入城南,那么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会抵达教堂。
唐韩琛垂眸微笑,他扬起了唇角,“那就看吧,这样才好让自己死心才是。”
他的话语,说的直白,说的残忍,却是那样的直接和真切,传入了纪微冉的耳朵里。
她来这里做什么?
从婚礼被媒体传出之后,纪微冉就知道了新闻。这样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震撼到了整个港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即将迎娶,而他的新娘即将嫁给他,她是来看他的幸福,不过有些事情,却也是正如唐韩琛所说。
她早已经知道自己与他绝对不会再有可能,而今天前来,不单单是祝福他们,也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纪微冉宁静望着那神台,她收回了视线,视线瞧向了他,“唐韩琛,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恩?”唐韩琛呢喃出声。
事实上,真正以为不会来的人却是唐韩琛。不单单是纪微冉,包括这婚礼上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唐韩琛不会出席才是。
唐韩琛退出五洲的事情,这么大的消息,早就在圈中传开。
而纪家和唐家的关系不比外界的合作方,纪氏也是五洲的股东之一,两家更是有私交,所以对于唐韩琛之所以会退出五洲的原因,纪父和纪微冉全都已经知道。贪污公司公款被揭发,这样被请退了五洲,唐韩琛已经功亏一篑。
那揭发他的人,就是唐仁修。
依照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唐韩琛该是恨死了唐仁修,这么多年来,家族权势之争已让两兄弟反目成仇,更不要谈,今时今日的新仇旧恨,唐韩琛又怎么会来,那不是自取其辱。
纪微冉沉思着,她一双漂亮清澄的眼睛一定,用一种狐疑地眸光看着他。
唐韩琛看见了她的眼神,他有些愕然,却是一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
纪微冉微微蹙眉,吐出两个字来,“难说。”
“败了就是败了,我没有这么输不起。”唐韩琛很是洒脱地开口,他顿了顿,又是说道,“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这场婚礼来的。”
纪微冉好奇了,“那你是为了什么?”
唐韩琛突然又不说话了,他只是看着她,在沉默中,那眸底的光芒让纪微冉心中一悸!
却见他又是缓缓笑开,“来看某些人死心。”
纪微冉的眉头一蹙,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她闷声道,“唐韩琛,如果可以,这辈子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纪微冉说完这一句,她转身就走了,走回到纪父的身边去。
唐韩琛还站在原地处,他却是那笑容恍惚散开。
一辈子不要再见面?
微冉,你知道一辈子是多久么?
教堂里宾客还在寒暄着,距离婚车临近又接近了,在人群中,沈清清在找寻着谁。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一处,急忙对着沈澈道,“哥,我过去一下。”
沈澈正和宾客在闲聊,他点了个头,沈清清便松开了他的手过去了。沈澈有一丝好奇,想着她是要去哪里。顺着那方向瞧过去,只见沈清清走向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样貌清纯可人,打扮很是简约时髦,沈澈眯起眼眸来,他认出了对方!
那是唐家的千金,唐默雨!她是唐仁修的亲生妹妹!
据闻,唐默雨现在已经是知名设计师,方才沈清清就在揣测,新娘的婚纱大概是会让她亲自设计。
沈清清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刚才就一直在人群里找寻着唐默雨的踪影。刚刚发现了她,她就赶忙前来问个究竟。
“唐小姐。”沈清清微笑着上前。
唐默雨听见呼喊,寻声瞧去,瞧见了沈清清,“你是沈小姐。”
她们两人,一个是服装界,一个是珠宝界,都是时尚高雅的国界,更加上都是东方人,来自于同一个城市,所以互相都知道对方。
“你好。”沈清清微笑着打招呼,她轻声说道,“唐小姐,冒昧过来,其实是为了我的一点好奇心。唐总,恩,也就是你的兄长,之前找我定制过婚礼的首饰。我猜想,新娘的礼服是由你定制的吧?”
唐默雨明白过来,她点了个头,“是我。”
“那太好了!我就是想知道,礼服的名字是唐总钦定的吗?”沈清清热忱问道。
唐默雨笑着回道,“叫《奥丁的祝福》,是我哥钦定的。”
“哎?一样的啊?”沈清清道,“婚纱和首饰是一个名字。”
都是同道中人,年纪又是相仿,所以有共同话题,唐默雨也很有兴致聊着,放轻了声音道,“不过婚纱还有个尾缀,是我自己偷偷加上去的,奥丁的祝福——蕾娜斯之嫁衣。”
“蕾娜斯瓦尔基里?北欧女神?”沈清清惊奇不已,她兴奋喊道,“天啊,怎么会这么巧,其实我也有自己加后缀,那套首饰叫奥丁的祝福——蕾娜斯之泪!”
两个女孩子一下子亲近起来,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竟是相逢恨晚的感觉来。
这边聊的很是投缘,沈清清却是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什么,她轻声道,“唐小姐,你认识那位先生吗,他一直在看你。”
沈清清确定他不是在看自己,因为目光落下的方向不对。
唐默雨也是狐疑,是谁在瞧着自己?她扭头一瞧,在那宾客绰绰繁多的身影里,看见那一道挺拔瘦长的身姿,那么醒目的伫立在远处的前方。
那是,那是莫语谦!
唐默雨心头一怔,突然就没了思绪,瞧见了他,间隔那一年,又有多久。
莫语谦也正望着她,他没有走向她,只是那么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
沈清清瞧了瞧两人,直觉的认定他们是认识的,她也不再打扰,立刻说道,“唐小姐,我先过去了,回头空了约我出来吧。”
“好。”唐默雨回了个笑,沈清清便走回向沈澈去。
唐默雨又是回头一瞧,莫语谦还站在那里,不偏不动,此刻,她没有离去,也没有移动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