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见到顾敏继续往前方走,他又喊了一声,“阿敏!”
阿敏。
阿敏,告诉我,为什么我赶来参加你的婚礼,可是你却是要嫁给我完全不曾料到的男人?
你不是要嫁给唐仁修吗?
保镖们已经做了最后的退步,他们压近了沈澈,沈清清则是劝阻,她轻声道,“请不要这样,我们不会打扰婚礼进行……”
沈澈盯着顾敏,想要听到她开口!
顾敏停下了步伐,微微一停,她侧目过来,余光落向了沈澈,这个瞬间,沈澈很微小的看见,她摇了摇头,又朝他点了个头。她仿佛是在告诉他,让他安静下来,她是愿意的。
在那轻轻的摇头点头过后,沈澈隐约看见顾敏扬起了唇角,那是微微一笑。
而后,顾敏又主动迈开了步伐,朝那神台走近!
一度混乱而质疑的场面,又得以安宁!
“哥!你坐下来,坐下吧!”沈清清只怕他们会在这个时候被请出去,那是多么尴尬!
沈清清强拉了沈澈,将他拉下来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哥,你别再这样了,我求你了!”沈清清恳切请求着!
沈澈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看着前方。
宾客席间的小骚动,也在瞬间又平息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婚礼还是得以正常进行着。
就在那眨眼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神台前方。
唐仁修挽着新娘,将她带到了新郎的身边。
他侧身来,低头瞧着她,她一双眼睛,隔着那朦胧唯美的头纱,注视着他的眼睛,恍惚之中,看见她的眸光,让他心中一惊,那是无法言喻的滋味来!这所有旅途,这所有的一路,他已经陪她走完!
那仿佛是最后的使命,他已经用尽了一切!
他终于放开了手,而后将新娘的手,放到了新郎的手上。
唐洛焕接过了新娘的手,他将她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像是一个神圣的交接仪式,从他的世界,到他的世界。
这一刻,那是千真万确,这一刻,是不会再有任何的回转余地。
唐仁修微笑起来,他笑的温柔,却在那温柔里,有一些莫名的伤感来。
再也没有声音,他只是退后,退到了一旁去,那是教堂的一侧角落里。
孩童们的吟唱声回旋而起,只见新郎带着新娘一起站定在神台前方,站定在神父的面前。
神父瞧着他们,最后的仪式就要开始。
就在神父举起圣经的时候,那天籁的歌声静止了,那钢琴声也停止了!
整座教堂都寂静成一片,没有了任何声音!
神父开了口,他的声音沉静,开始宣读,“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宣读完后,在婚约即将缔成时,神父又是接着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神父询问着,唐洛焕回道,“我愿意。”
眼看着新郎已经发誓完毕,那么这最后只剩下了新娘了!
众人全都瞧着神台,而那角落里,却是有人慢慢的退后,不着痕迹的,慢慢退后,退到了教堂的侧边。
座位席上,纪微冉看向了那角落,她的眉宇之间全都是担忧!
“新娘,”又是一声呼喊,神父这一次对准了新娘,他微笑着询问,“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一生一世,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不离不弃,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神父还在等待着新娘的回答,新娘却是突然沉默了!
她没有立刻就回答!
沉默仍旧继续着,在席位里,沈澈又是喝道,“你要是不愿意就说啊!谁也不会勉强你!”
现场一片哗然!
又是有人起身,那是莫语谦,“姐,你说啊!没有人能够勉强你!”
现场再次混乱起来,可是新娘,却依旧沉默着!
唐洛焕只是瞧着神父,他倒是一脸的安然,好似不为所动,没有任何的起伏。
在那角落里,唐仁修凝眸看着,他注视着神台前方。
突然,他看见她抬起头来了。
同时,他转过身去了。
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就在他踏出教堂的时候,他好似听见她的声音,遥远传来,那大概是他这一生,最不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教堂里,新娘终于对着神父回答道,“——我愿意!”
在这一声回答中,沈澈定住,莫语谦黯然,唐家众人各个都是神色匆匆。
纪微冉一慌,因为只在瞬间,唐仁修已经不见了踪影!
神父瞧见如此,他合上了圣经道,“现在交换戒指!”
他将钻戒戴在了她的手上,她也是为他戴上了戒指,神父最后道,“新郎,新娘,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唐洛焕转过身来,他轻轻伸手,扶着她让她也转向了自己。他还未曾将头纱掀起,却瞧见了她纯美的容颜,但是那眼中却是哀戚,让他犹如针刺!
他心中狠狠一定,还是将头纱一掀,他俯身低头,亲吻向新娘。
也不知道是谁先鼓掌的,宾客们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他的唇,却是落在她的脸颊,那闪光灯中,是他亲吻了她的脸颊。
是她的眼泪,恰好滴落,落了下来,落在了那洁白的嫁衣上。
教堂堂顶的钟,敲响了铃声,“叮叮叮咚,叮咚咚咚——”
教堂外,一辆轿车已然驶离。
车子里男人闭上了眼睛,婚礼已经结束。
前方,有人在问,“二少,要去哪里。”
男人落寞的侧脸,无谓道,“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