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黄辰以枪指头,后有庄默持匕逼近,仅剩下的那名为首者额头沁出丝丝冷汗,战战兢兢对黄辰道:“兄、兄弟,此次确实是我等犯错在先,可我等已经见血,得了极大教训,可否、可否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黄辰把枪放到膝上,似笑非笑道:“化干戈为玉帛,你认为可以?”
那人正欲回答黄辰,左肩忽感一沉,他僵硬的扭转过头,庄默一张麻脸平静得吓人,一手搂着其肩,一手握着滴血的匕首,对准其腰肋部位,目视黄辰,只待后者一声令下就会捅进他的身体,直把他骇得肝胆俱裂,心急火燎道:“当、当然,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见黄辰不为所动,那人咬牙说道:“我是李梅宇的人,还请看在我们大首领的份上,饶我一命。”
黄辰挑眉道:“搬出你们首领威胁我?”
感受着腰间锋利的尖锐,那人急切摆手道:“不是威胁、不是威胁……”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闻其言登时爆出一片嘘声、倒彩,人活一张脸,此人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大伙赶快散开,郑二当家来了……”外围有人高呼道。
人群波开浪裂一般分开,缺口处缓缓行出三四人,为首青年一袭蓝段五彩飞鱼蟒衣,状貌英武不凡,正是郑芝龙胞弟郑芝虎。他目光飞快扫过现场,最终定格于黄辰身上,眼里隐有异色流转,开口道:“今天乃海上群雄会盟共商大计的日子,见血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黄辰说道:“我也不想见血,奈何对方屡屡相逼。”
郑芝虎一边走向他一边道:“和我说没用。把人放了,随我去见诸位头领。”
郑芝虎意图不明,阮进怕他对黄辰不利,斜向踏出一步,有意无意拦在二者中间。黄辰暗叫糟糕,阮进很可能好心办坏事,果然他的担忧不幸成真,郑芝虎受到挑衅,脸上笑容凝固,目中闪过厉色,右脚五趾抓地一蹬,庞大身躯疾如闪电般窜至阮进面前,右拳拳心朝上收于腰间蓄力,伴随着身体左旋,拳头仿佛脱膛炮弹一样冲出,轰向阮进面门。
劲风扑面,拳重如山,阮进神色变得格外凝重,斜跨一步,由侧方出短拳击其心口。郑芝虎以支撑脚为轴,卸去大半拳力,身体右旋,左拳后发先至,同阮进毫无花哨的对上一记。骨肉相撞声响起,阮进踉跄倒退,脸容扭曲,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郑芝虎或许天生忍耐力惊人,或者骨骼坚硬不同寻常,马不停蹄追上阮进,左掌右拳,相继落下。阮进右臂乏力,一退再退,等他恢复过来,郑芝虎已然完全铺开攻势,敌强我弱,又处下风,阮进难以挽回劣势,勉强抵挡十合,被郑芝虎一记重掌劈倒在地。
郑芝虎居高临下道:“你武艺不错,吃亏在不明我的底细,不然还能多支撑一会。”
郑芝虎打遍台湾无敌手,和其兄郑芝龙并称“龙智虎猛”,得他一句夸奖足以自傲,然而阮进满脸不甘,两人皆是二十出头,年纪相仿,他自幼得名师指点,苦修武艺十载有余,为何与郑芝虎差距这么大?难道对方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
郑芝虎继续逼向黄辰,庄默突然插入进来,再度爆发激斗,郑芝虎难得遇上对手,心中战意熊熊燃烧,拳势大开大合,大劈大挂,只攻不守。庄默守得密不透风,间隙还以拳脚,看似不落下风,实则情况不妙。他终于确定一点,阮进并非大意落败,这郑芝虎武艺着实高得惊人,不负无敌之名,纵然与阮进联手都未必拿得下他,或许只有王丰武才能和他一较上下。
二十招一过,郑芝虎愈战愈勇,庄默渐露败相,黄辰扬声道:“庄默,退下。”
庄默稍稍犹豫一下,应命急速后退,郑芝虎负手而立,尽显风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