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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喝的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喝到后来,就连酒场宿将何司令和于政委都借口尿遁了,罗克功郭援朝刘子光三个人,每人喝了起码一斤茅台,喝到后来,罗副司令的兴致更加高涨,又让服务员再拿三瓶茅台。
包间外,何司令拿手帕擦着汗,对张秘书说:“小张啊,你也劝劝罗副司令,年龄大了,这样喝法很容易伤肝的。”
张秘书说:“没办法,首长就好这个,据说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首长奉命借调空军去俄罗斯谈进口苏27的项目,在酒桌上一个人能摆平三个**子呢。”
何司令和于政委连连咂嘴说:“厉害,我们是不行啊,得保住老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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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品正不正,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小伙子,你好样的。”罗副司令满面红光,拍着刘子光的肩膀说。
刘子光也由衷的赞道:“首长真是性情中人,真男人!”
罗副司令哈哈大笑,端着酒杯说:“对,我这个人是直脾气,敢爱敢恨,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排长,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现在想起来简直后悔莫及啊,老排长已经承担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我还要在他伤口上撒盐。”
“克功,别说了,都过去了。”郭大爷淡淡的说。
“不,我要说,如果不是当年的意外,现在你郭援朝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你的肩膀上起码两颗金星!我这样的愣头青都能抗上将星,你肯定比我的职务更高,唉,耽误了,耽误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罗副司令沉默一阵,忽然用沙哑的声音问:“老郭,有件事我憋了三十年一直没问,现在我想问问你。”
“你说。”
“我想知道,我大哥牺牲的时候,有没有给国家丢脸,有没有给579部队丢脸。”
“罗克强牺牲的非常壮烈,他是被三个格鲁乌特种部队士兵按住之后自己拉手榴弹自爆的,三十年了,那一幕始终在我眼前闪现,就像昨天一样。可惜,克强的遗体至今还在异国他乡长眠。”郭大爷老泪纵横道。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刘子光很适时的插了一句。
“对,小伙子说得好,咱们干杯。”罗副司令员举起了酒杯。
老将军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他握着郭大爷的手说:“老郭,你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是我们冤枉了你,错误处理了你,我罗克功今天在这里发誓,你失去的,我一定帮你找回来!别的先不说,你跟我回军区,干休所里我帮你安排一栋别墅,想钓鱼种花也行,想骑马打猎也行,总之一切随你。”
“算了,我只想留在这里,修修车子,看着他们上班下班,心里就跟满足。”
“好,我不勉强你,你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不过我会帮你把小窝棚重修一下,老排长不是我说你,你也是昆明步校毕业的,土木工事课程没上过么,搭个棚子四处漏风。”
郭大爷苦笑道:“不是我搭的不好,实在是他们拆的太凶猛啊。”
罗副司令冷笑:“地方上的事情我们军方不能插手,但是谁要是惹到我们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警匪勾结,欺压百姓,还有天理么,老排长你不搬就不搬吧,我倒要看看,谁敢拆你的窝棚。”
刘子光心中暗喜,郭大爷的修车窝棚可是高土坡的桥头堡,这件事不处理好,大开发就别想开工,只要拖上几个月,就大开发这个财务状况,非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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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保卫部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抡起刑侦手段一点也不比地方刑警逊色,而且他们办起案子来没什么顾忌,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杨峰李志腾还有老七等人落在他们手里,哪还有好。
全部涉案人员被单独关押,轮流提审,疲劳轰炸,老七那帮**都是二进宫三进宫的货色了,很有反审讯的经验,对法律也很熟稔,但是这些经验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对方根本不和你讲什么条条杠杠。
据说军区保卫部的刑讯经验是跟苏联kgb老前辈学的,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烧红的铁钳子那都是小儿科,真要动起真格的来,保管你把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招出来。
保卫部的人把主要力量放在老七和李志腾身上,老七是那帮人的头目,李志腾是动手殴打罗副司令的人,其他人则可以稍微先放一放。
一番审讯过后,得到了如下口供,安居拆迁公司一干人等奉经理张大虎之名,趁天黑携带棍棒刀具柴油前往高土坡,意图殴打居民,焚烧修车棚和小卖部,以达到拆迁目的,幕后指使人张大虎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弄出人命,反正上面有人,不怕。
当晚他们抵达现场,误以为小李是红星公司的值班人员,便冲上去行凶,一番打斗之中,具体是谁刺中了小李谁也不知道,后来对方亮出喷子开了一枪,老七便带人溜了,半路上联系虎爷联系不上,就找了治安大队的杨警官。
这是老七的供诉,基本属实,李志腾的供诉就更彻底了,这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一旦心理防线被攻破,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本来他还不知道军区副司令是多大的官,不停叫嚣自己的舅舅是谁,叔叔是谁,后来终于知道,自家这些所谓的关系一毛钱的用处都没有,便老老实实的全说了,从高中时候偷看女厕所,到作弊行贿进入公安队伍,再到收黑钱,将嫌疑人殴打致残,充当小发廊洗浴中心保护伞,通风报信逃避严打,一件件一桩桩,触目惊心。
这些按着手印的供词全被呈现在司法局宋副局长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说:“说实话,这真的不算什么,比这个严重的违纪现象都是常见的。”
“老宋,地方上的事情我们不管,我只说一句,你们必须给首长一个满意的交代。”张秘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