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拿着电话张大了嘴,他哪里知,刘老大派来给自己看场子的这位不起眼的下岗工人,其实是本地八极拳的嫡传掌门。
后续的事情,卓力也没麻烦刘子光,他一个电话打给自己保卫科的同事,连夜开着212吉普车过来,把四个穿着浴袍的家伙拉到厂里防空洞下面,恐吓他们说要活埋了,吓得四个大男人眼泪哗哗的,不停地磕头求饶第二天,四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家伙再次来到华清池,给被打伤的技师鞠躬赔礼,并且赔偿损坏的楼梯桌椅等损失。
卓力指着他们的鼻子恶狠狠的说:“记住,别不拿按摩小姐当人看,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是华清池这一亩三分地,所有的技师都是我卓力的姐妹,谁敢欺负她们,我就和谁死磕!听见了没有!”
四个人诺诺连声,昨天的气焰一点也看不见了,卓力大手一挥:“拿上你们的衣服,滚蛋吧。”
四人抱着衣服抱头鼠窜,卓力身后响起一片掌声,技师们全都扑了上来,将他抬了起来,七手八脚扯掉衣服,嘻嘻哈哈往包房里抬,卓力捂住要害处,故作惊恐万状般大呼小叫着:“姐妹们,你们这是要干啥?”
经理点燃一支烟,呵呵笑着走了,不管她们怎么闹去。
此事过后,华清池的生意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江北市各个场子里干活的女孩子们纷纷跑来搭伙,洗浴中心这种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常换常鲜,晃来晃去就那几张熟面孔,就没有回头客了,按摩小姐多起来,客源也多起来了,李经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有意拉卓力一把。
但是卓力是刘子光的人,李经理可不敢乱来,先给刘子光打了招呼,刘子光很好说话,说卓力只是我老同学而已,不是我的手下,你想用就用吧,只要他愿意。
于是李经理找卓力谈了谈,把他的工资给涨到八千块,然后提升他当大堂经理,管着那些服务员和保安,卓力也是个仗义的人,把保卫科的同事找了几个过来兼职夜场,每月给开千把块钱,手底下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小弟。
这天晚上,华清池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是刘子光带着伤愈出院的贝小帅,当天中午他们在和平饭店给贝小帅摆了接风宴,一直吃到下午六点,然后又去地地道道弄点烧烤啤酒,算是压惊宴,一直玩到夜里十点,才到华清池来一洗征尘。
李经理带着卓力亲自出迎,大家注意到卓力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触目惊心的,但他不提,大家也没问,毕竟混江湖的免不了这个,砍人和被人砍都是家常便饭。
在卓力的指挥下,大批莺莺燕燕一字排开让贝小帅挑选,贝小帅的眼睛都花了,张大了嘴说:“我擦,几天没来大变样啊,这小姐档次简直不亚于金碧辉煌啊。”
李经理笑笑说:“那是,都是阿力亲自接的人,试的活,水平能差么。”
大家一起看卓力,八极拳的传人很谦虚的笑笑:“都是应该的,份内事,份内事。”全然看不到别人眼里艳羡的怒火。
“呸,几十个小姐全都试活一遍,丫简直就是以权谋私!”贝小帅恶狠狠的腹诽道。
“六师弟,哥哥给你推荐十八号和八十八号,活儿绝对一流,包你流连忘返。”卓力凑到贝小帅耳边说。
“去去去,你试过的我不用。”贝小帅没好气的推开卓力,上楼去了,到了楼上,却又喊来领班悄悄的说:“帮我把18和88号叫上来,我也试试活。”
二楼休息室,刘子光和卓力坐在沙发上聊天。
“卓力,你脸上的伤咋回事,谁干的?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找回场子?”刘子光问。
“算了,这个场子是找不回来的。”卓力笑笑,小心的用手摸摸脸上的伤痕,发出嘶的一声,看来挺疼的。
“谁这么牛逼啊,能把你打得没脾气?”
“还能有谁,我家老爷子,听说我下岗以后在华清池干活,气的说我是‘大茶壶’,我反驳了两句,说现在都笑贫不笑娼了,我又不是卖p眼,就是看个场子,算啥啊,老爷子就怒了,非要砍死我以正家风,我脸上的伤,是他用骑兵刀砍的,我知道,老爷子是留了手的,他的功力能砍断豆腐上的头发丝,真想杀我的话,我这半拉脑袋早就飞了。”
卓力苦笑了一笑,又点了一支烟,现在他抽烟的档次也上去了,不再是四块五的红梅,而是四十五的硬盒中华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刘子光问。
“还能怎么办,厂里那种半死不活的穷日子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再过了,现在唯有一条路走到黑了。”卓力深吸一口烟,扭头看着刘子光,黑暗中他的双眼和烟头一样熠熠生辉。
“光子,谢谢你!”
刘子光注意到,卓力这一次没有喊自己为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