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给……根本不值。”塞壬就缩进了他的怀里,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他手上隐隐的旧疤。看得出来,他是除过疤的,大约是很想抹消掉过去。可他身上却仍零零落落地存着疤,大概是因为太深而很难除掉了……
连晟静静地看着塞壬,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塞壬敏锐地觉出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就抬起眼等着。而连晟沉默了一下,果然慢慢地开口,道:“我……不能。”他轻轻吸了口气,仍持着冷淡的语调,努力说出实际让他倍感窘迫的话来,“但我尽量让你舒服……你喜欢的,都可以与我说。我知有暖玉……”他顿了顿,不自在地微微偏头,没再细说,“就是天马行空……如城北那般……也可。”
塞壬不了解这个城市的构造,自然没听出他话里卑微到屈辱的意思。城北亻官馆,很是有名。她却是能听出他藏在冷淡调子下的窘迫的,他的伪装从来都瞒不过她。她就攀了攀他的身子,戳着他的胸口责怪道:“你又小瞧我。既然决定跟你,我自然是什么都考虑好了的,当然不在意这个——在意的话,怎么会跟你。”
“……这话,别骗我。”连晟蓦地捏紧了塞壬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尽管残缺,我却什么都愿随你,所以……”说着,他蓦地收紧胳膊,将塞壬很紧地箍进自己的怀里,“有我就够了……别找别人,你要什么,我来满足就是……不能去找别人。”
“这是当然的,哪儿还用说。”塞壬笑了一声,安抚地摸他箍得紧紧的手臂。
“没有孩子也是。”他却丝毫没有放松,更紧地抱着她,吐出这么一句,“多好的小孩,我都能给你找来……你别找别人。”连晟不自觉地咬紧了牙,“你若敢生下别人的孽种,我必定……必定……”言出必行的连晟想说什么狠话,却发现一针对塞壬,他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不会。”塞壬仰着头,亲了亲他的唇,很轻易地就让他放松了牙关,“生孩子干嘛啊,多疼啊。要是你喜欢,收养一个也行,我是无所谓了。”
连晟听着,仍紧紧抓着她。顿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卸下了全身的力道。
不算男人的男人,也配拥有一个女人吗?
不配的,他知道他不配。可尽管如此,他却也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地将她绑在了自己的身边,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让她属于一个太监,他自知不知耻,自认太过亏欠,却也无法停止,只能倾力补偿,愿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除了离开他。
凑上了一个吻,塞壬舔着连晟凉凉的嘴唇,有些食髓知味,就又向上攀了攀,正了正姿势,开始加深了这个吻。连晟便也微低了头,任由她索取,顺着感觉去回应。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平素最有眼色的临桂却忽然敲了门,道:“督主。”
塞壬一听有声音,忙羞赧地结束了吻,就见连晟紧紧蹙着眉头,一脸阴沉不悦。堪堪咽下一个“滚”字,他冷冷道:“何事。”
临桂自然能听出连晟那很想把他扔去刑房……或者直接砍了的语气。咽了咽口水,他带了一脑门的冷汗,极小心地答道:“今日这戒备,督主曾吩咐要亲自去的,这就快迟了……”
连晟听着,皱了皱眉。的确,为免被小皇帝抓到什么把柄,今日听戏的戒备,他本是打算要亲自去的。放在往日,他自然不会犹豫,可现在……低下头,连晟就见塞壬正拿着他的手,闷闷地把玩着他的手指,虽然什么都没说,一张小脸上却写满了不想让他走。见她这样,连晟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又不断地渗出甜来。
“废物,没了我就做不成事了么?”他便抬起头,对门外的临桂冷冷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