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花兰看了眼花牧一眼,又指向一个少女“苗苗,你说!”
少女看到众人目光都聚集过来,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大声道“我,花苗苗,每天练功十二小时,寒暑不断!我……我也要争花家的代表席位!三长老,我们花家真的不比其他世家差的!”
“还有你们!自己说!”花兰擦拭着泪水,带着哭腔喝道。
陆长歌默然看着这一切,花兰这个人他还记得,正是在竹园前对自己流露出敌意的少女,当时他还不知道缘由。
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是家主的屋子。
此刻,他心中对于花兰淡淡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这事可以用误会解释。
倒是花家年轻一代的刻苦用功让他感到惊讶。
看到这一个个外表高傲实则为了家族荣誉而每天努力练功的青年,陆长歌不免感慨,难道花家真的已经腐朽不堪了吗?
任何强大的家族都会走过由盛而衰的道路,唯一不同的。
有些家族在衰落之后经过后辈的努力终于力挽狂澜,为家族又挣到了一个盛世。
有些家族的后辈虽然也拼命努力,但觉悟的晚了,家族也就成为了历史的沉沙。
花家显然属于第二种,现在的花家小辈们知道努力了,可天真的他们却不知道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不是他们短期的觉悟与苦功可以挽救的。
“我,花海,一个月前在深山修炼!与野兽为伍!”
又一个青年大声喝道,他死死盯着花牧“花牧长老,你老了,花家的荣誉就由我们来捍卫!”
“你……”
花牧闻言脸色一变,却发现怎么也怒不起来,面对这些为了花家而奋斗的年轻人们,他找不到理由发怒。
即使他很势力,但他懂得什么是大局!
花家是他的根,是这里所有激愤青年的根,为了这个根,所有人都愿意放手一搏!
大武会的席位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是荣耀吗?
是,的确是荣耀。
但是荣耀从来就只属于胜利者,而失败者往往要面对的除了众人的唾弃、白眼之外还有……死亡!
“我,花情,天生天赋不好,平时也不爱练武,但我每天都给花兰姐送饭!三长老,每天我都看到花兰姐在山里练功,哪怕受伤了也咬牙撑着!她不容易……她身为花家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她比谁都不容易!你们不能言谈之间就抹杀掉她长久的努力!她……她是在为了花家的未来,为了花家的荣耀而拼命啊!三长老!!”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请三长老给她一个机会!”
噗通!
叫做花情的少年跪在人前,青涩而低沉的声音宛如在众人的灵魂上挥出一锤,让人肃然起敬。
他垂着头,接着低声说道“其实你们这些长老以为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们忘记了……我们也有眼睛也有耳朵!”
“花兰姐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告诫我们,花家已经今非昔比,如果要让花家重新崛起,就要从我们开始!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我们这些在你们眼中不思进取的小子、姑娘,开始拼命了……”
花情说着便哽咽起来,全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身体孱弱的少年,不由鼻子泛酸。
他陈述的是一个被推到悬崖边的家族在绝望边缘爆发出的凝聚力啊!
哪个家族能长盛不衰?
没有,西门家众人此刻设身处地,异地自处,不免也露出兔死狐悲之色。
西门寒霜虽然脸上神色不变,如一块坚冰,但目光却不再寒气逼人。
“去年三月十七号,花兰姐在山谷练功,遭遇狼群围杀,在击杀五头恶狼之后,负伤带我逃离,第二天照常练功。”
“去年九月二十一号,花兰姐尝试到瀑布下练功,摔倒无数次,却咬牙坚持,第二天高烧不退,仍然没有停下修炼!”
……
“今年六月二号,花兰姐出门追杀地榜第九高手,有血侯之称的臭名杀手,一个月后重伤而归,成功斩杀血侯于剑下!”
……
“今年十月二十号,花兰姐生日,众人庆贺,简单吃了饭后,花兰姐便打发所有人离开,并以身作则,教导大家练武!”
花情如数家珍般的说道“三长老……这一切你们都不知道吧?但我们知道!花兰姐从来都不让我们说,可我们心里有数,大家玩命练功就是为的这一天!你可以剥夺我们的代表席位,但唯一的……”
“你们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甚至没有资格去剥夺花兰姐的席位!”
花情陡然抬起头,狰狞的怒吼道。
“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
花家青年一代集体怒吼起来,声势震天,长久挤压在心头的压抑彻底爆发出来,饶是陆长歌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花兰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敬意。
这个女人不只是会任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