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惊了顾亭云一下。

赵回这脸变得太快，上回培训的时候还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现在是上赶着和自己套近乎，背后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顾亭云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有点急事，下次自己请客，回绝了赵回。

赵回又回了条消息，是开玩笑的语气：“那你欠我顿饭，别忘了。”

顾亭云放下手机，又开始等家里的电话，她转账的时候特地通过网行给陈小慧的母亲发了短信，她如果开了机，就一定会看见。

可她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陈小慧家人的回音。他们就仿佛集体噤声一般，将陈小慧遗忘在了这个城市。

顾亭云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瞬间她有些想倾诉，却发现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易含章提着乌龟箱下楼时，看到顾亭云开了盏小灯对着电视，电视里的不知什么台的专家激情澎湃的推荐着老年保健药，顾亭云看得出神。

“你在干嘛？”

易含章突然凑到顾亭云面前，吓了顾亭云一跳。

易含章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顾亭云，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顾亭云的脑门：“没出息，不代言三无面膜，却想代言老年保健品？你以为你是顾亭云啊。”

电视里开始“啊啊~~”的播放顾亭云当初演的慈禧的主题曲，接着广告商把宫女奉药的片段剪切了，把宫女给慈禧端上来的药换成了他们的保健药，然后是慈禧对着观众，深情地道：“长寿牌保心丸，太后的选择。”

易含章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个广告比当初那个三无面膜还让人恶心。

易含章很生气：“这广告什么意思啊，人都去了，还消费死者，不行，我要给心湖打个电话，这事得让中原传媒的人知道，就算顾亭云不在了，也得保护她的名誉。”

易含章真给卢心湖打了电话，卢心湖说明天会联系中原传媒的朋友。易含章很满意：“这种渣渣广告商，全都灭了才好，你说对吗，小慧。”

抬头一看顾亭云还在发呆，又问了一句：“陈小慧，这可是你偶像，你都不关心一下？”

顾亭云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易含章一眼，看得她心头发毛。这是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眼神，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而是一个成熟的，有相当社会地位女人的眼神。

易含章摸摸心口，问：“你这是要去演孤儿怨？”

顾亭云说：“你想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她说话的口气很淡很轻，听起来有些飘渺，易含章起了一身白毛汗：“陈小慧，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顾亭云一把抓住易含章的手：“我不是陈小慧，我是顾亭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次车祸后，我就突然成了陈小慧。你，相信吗？”

易含章瞪大了眼，眼前的女孩双眼清澈，可是透过她的双眼，她仿佛真的看到了过去那个荣耀一身的顾亭云。

易含章是真被顾亭云唬住了，特别是在这几天她心思特别脆弱的时候。

“你你你——”易含章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深想有点吓人，她一瞬间想到的是，如果真有灵魂存在，那她身边的人，都还是原来那个人吗？她的哥哥，女儿，还有父母，经纪人……

艺术家的联想能力总是特别丰富，特别是刚刚重温过那部经典的孤儿怨，易含章头皮有些发炸，顾亭云却还紧紧捏着她的手，重复地问她，你相信吗。

“啊啊啊——陈小慧你这个神经病！！！”

易含章尖叫着，一巴掌拍向了顾亭云，顾亭云却突然放开她，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不可开支。

“你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含章这才发现是顾亭云逗她的，气得都快炸了，拿了枕头就去抽顾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