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阁老怎么看此事?”秦松涛问。
“还不知道。”沈奎摇头,“这几日我正忙着官吏调遣的事情,手上待审的履历成堆,还没有空去见姐夫。我正准备忙完这两日,再去走走,不如你和我一道去。”
秦松涛点头,“好。”
秦松涛回去吊丧之前,就已经被调到詹事府了,这里是本是太子辅佐朝政的部门。
次日,他处理了些事务,便往吏部衙门去,沈奎正在等他,两人一道往晋府去。
晋漕中也刚刚回府,连朝服还没换,就听闻两人到了,忙让人带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和你们说。”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打开递给秦松涛。“你看下,这是燕权慎今早参漕帮滥收船银事情的本子,是我抄来的,你仔细看看!”
秦松涛忙正色接过,细看起来。
片刻后,他的脸色有些沉,“如今漕运名义上还在睿亲王手里,燕权慎参漕帮,岂不是等于参睿亲王?”
晋漕中捋须道:“正是如此。但是你仔细想想,历年来参他们滥收船银的多了去了。,都察院与六科都习以为常,已经不当回事,这回这燕权慎为什么突然要正儿八经地参漕帮?”
沈奎沉默无语。
秦松涛想了想,“莫不是有其他原因?”
忽然,他恍悟,“难道是最近都察院副都御史赵大人即将告老还乡的缘故?燕权慎如果劝动了皇上着手调查此事,他的竞争力度便就愈发加码了。”
晋漕中哼了一声,“哪怕没有这件事在眼前,他也会参。漕运的事情自打落到了睿亲王手里,虽然一直没有正式接手管制,便成了很多人想啃不敢啃的硬骨头。你以为他那么傻,明知道现在动漕运就是动了睿亲王府,加上凌凤的事情,简直就是捅马蜂窝。你以为他真是顶风惹睿亲王吗?他是有证据了,而且证明漕帮和朝官勾结的证据!”
沈奎大吃一惊,“他有证据?”
晋漕中冷笑,“否则,他怎么胆敢现在挑事?”
秦松涛皱着眉头,显然觉得这件事不似先前他们认为那么轻松。
晋漕中深吸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他手上握着什么证据,但皇上是准备要立案了。”
“此事虽然查不到我们头上,但一定会影响漕运总舵主的选举。这事牵一发动全身,到时候可莫因小失大,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奎忙点头称是。
秦松涛忽然问道,“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选总舵主的事情来的?”
晋漕中微怔,看他,“有道理。你是说他们发现了总舵主的人选其实是我们定的,所以,他们要借此打击漕帮,逼得漕帮大换血?”
秦松涛点头,“学生正是这样想的。”
晋漕中欣赏的点头,“你想得不错,很有可能。如此,我们一定要小心。我晚些就去找岳父,和他谈下这个事情。”
出了晋府大门,秦松涛和沈奎就在街口分了手,直接回了自己府邸。
苏氏见他面色不虞,忙给他倒了杯茶,柔声问,“不是去见晋阁老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松涛喝了杯茶,叹了口气,“晋阁老把我和沈大人斥责了一顿,只好告辞回来了。”
苏氏忙问,“怎么了?”
秦松涛看她一眼,柔声道,“公事上有点问题,无妨,你放心。”
秦松涛的府邸早就在沉欢的监视之下,自有人将秦松涛的举动告诉了沉欢。
漕运的事情交给燕权慎,他只有办法处理。不管暗中帮常五的这个官员是谁,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把漕帮背后的朝官拉下水,他说不定就成了一代名臣。在言官中,将来也算是有名号之人了。
这么一份大礼当做沉欢入京的见面礼,也算是够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