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哥儿和欢姐儿出府后要勤勉自律。”
秦钰抱拳,“多谢三叔教诲,侄儿定当努力考取功名,以助三叔一臂之力。我们两秦府定会守望相助,若秦府有难处,可找我们。”
沉欢微微一笑,哥哥会说带刺的话了。
秦中矩他们虽然在侧,却没有发言的权利。
吕氏气得浑身发抖,等秦钰他们走后,直接跳起来,“你是宗子!怎么能轻易将家产给他们一半呢?你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心有狠,对你大哥和湘姐儿有多狠!竟然用秦府那么多家产便宜他们!”
自从马姨娘死后,吕氏顿时又活过来了,气焰顿时更加嚣张了。
秦松涛冷冷的看她,“母亲大人,如今你还是秦府的老夫人,怎么能如此易怒?只瞧见蝇头小利的话,你儿子我早就被人踩在脚下了。”
吕氏被儿子当众抢白,浑身一颤。
难道她的儿子也会像秦功勋那样不给自己一点颜面了吗?
秦松涛低垂了眼帘,继续道:“从今儿起,请母亲移居佛室半年,替父亲吃斋诵经超度吧。我已经让钱陇收拾好佛堂了。”
吕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看着秦松涛。
“你……你说什么?”
秦松涛抬眸,平静的说,“请母亲现在就去吧。”
吕氏跳了起来,“凭什么?死鬼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我去佛堂?”
秦松涛冷冷地道:“若不是你动手打父亲,让他重病卧床,马姨娘有机可乘吗?若不是你屋里的砒霜,马姨娘会想到用这个杀父亲吗?他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可这样与你亲手杀的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等吕氏反应,继续道:“母亲,以前贤惠得体的母亲去哪里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儿子不齿!杀人、败坏坏府中姑娘的清白,与吴家做下的那些事,打量我不知道吗?要不是你这样做,长房的孩子们会这样反击吗?你居然还敢亲手殴打夫君!你的三从四德去哪里了?家风不正,不就是母亲之过吗?母亲,你也该替儿子想想,这些事情传出去,儿子还有官途可言吗?难道您不该去佛堂思过,忏悔吗?”
吕氏呆呆的愣在那里,好半响全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
她的梦想破灭了。
她以为秦功勋死了,真凶找到了,她终于可以从阴影中摆脱出来了。她终于可以做说一不二的老夫人了。虽然接下来是苏氏当家,和她有着芥蒂。但,儿子才是真的当家人,她往后的日子自然不会窝囊,苏氏也不敢欺负自己。
可是,如今她居然还要住到佛堂去,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最让她沮丧的是,让她变成这样的居然是她赖以骄傲的亲生儿子!
沉欢听见传来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她太清楚秦松涛了,他是多么冷血的人。
秦松涛要在余杭丁忧两个月,这两个月中肯定官门中人会上门拜访。以吕氏的浅薄,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只不过想关起她来,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分家产的事情沉欢没有参与,让哥哥和程智一起去处理,毕竟哥哥如今是他们长房的当家人,哥哥总要担起这个担子的。
秦松涛的动作也极快,在钱陇的主持下,两天就将财产分割完毕。
长房临搬走的那天,沉欢拿着玉春院的钥匙去秦松涛的院子交给他。
秦松涛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你得了秦府一半家产,就把盛京的产业关闭了吧。你是个聪明孩子,既然你都已经能让你和哥哥姐姐幸福的过了,就不要再玩火了。”
沉欢笑着看他,“三叔多虑了,沉欢一直挺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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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欢他们终于从秦府分离出来了。
大家搬回新宅时,全府的人都兴奋了。尤其是秦钰兴奋的指挥着人搬这搬那。沉欢不愿意扫大家的兴,吩咐金嬷嬷安排宴席,府中的人部分主仆,都在一个大桌子上吃饭。一时间热闹非常,宴席间还加上了钱陇夫妇。
等宴席完毕,沉欢将钱陇夫妇请到了自己的偏厅,将秦府分过来的两间铺子和一个宅子的房契交给了他们。钱陇夫妇早在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将他们的死契给放了,所以,秦松涛不愿意他们在眼前,便来投靠沉欢。
钱陇一怔,“姑娘是不想我们跟着姑娘吗?”
沉欢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了。这两间铺子是秦府分过来的产业中盈利较好的,是钱叔你们应得的。你们也不想一辈子做人奴仆不是?既然钱叔帮了我,你们无法在老秦府里继续当差。三叔也不会让你们去盛京,这是肯定的。而秦府过来的那么多产业也需要人打理。钱叔和钱婶若不嫌弃沉欢,豫州的秦府交来的这些产业就由你们来打理。但是我们不是奴仆,我们是合作的,你们也是掌柜。”
钱陇大喜,他媳妇眼圈一红。
虽然跟着秦府做大管家很风光,可哪里比得上自己做掌柜的风光和自由啊,何况吕氏一家对他们夫妻是有芥蒂的。
钱陇喜后忽然想到,担心的问,“姑娘的话中似乎要离开豫州?”
沉欢点头,“是,我乘着还小,可以自由走动,想在大沥各地走走。将我的产业铺到各地方去。所以豫州这个地方的产业,包括我自己的,都会交给钱叔来打理。钱叔跟着我祖父那么多年,早就是这方面的高手。沉欢也只信任你们。”
钱陇夫妇闻言,感动万分,冲着她深深鞠一躬。
这样一来,他们的天地就大了。
沉欢微微一笑,“钱叔,想必你也知道我父母双亡的原因,听闻徐姨娘和你们关系也极好。我回府就是为了拨乱反正,但是,最终还是离开秦府,无奈任由这些恶毒的妾室的血脉横行秦家。虽然我们自立了,也叫做秦府了,可是如今秦松涛占据着秦府宗子的地位,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秦府的族长。就连将老太爷气死的秦中炬都被他们一群人养在秦府。我想钱叔你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吧?”
钱陇眼圈一红,用力点头,“若不是姑娘这样提起,小的还不敢说这话。我钱家跟着三代秦老爷,不说他们正不正,但起码血统没有如此被践踏过!”
沉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如此,钱叔可愿意为老太爷报仇?”
钱陇一愣,见沉欢目光坚定,心里也一硬,随即点头,“愿意,姑娘请示下!小的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沉欢笑了,“哪里要赴汤蹈火那么严重?只需要将秦府夺回来就可以了。”
钱陇一怔,“夺回来?”
沉欢背手一笑,“对!钱叔跟随老太爷几十年,秦家哪个店铺的事情钱叔不清楚呢?每家铺子的上下游关系钱叔哪个不是了如指掌呢?若是我们夺回这些产业,对钱叔来说,不难。”
钱陇和媳妇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沉欢的野心。
但如果他们不跟着沉欢走下去,眼前的一切自然全都变成空。他们钱家也不是只有这一户了,他有三个侄儿都在秦府铺子里,这后面就是三个家庭,还有媳妇家的也好几个表亲连襟都在秦府为奴或当差,秦松涛要驱赶一定是钱家全部的人。
钱陇心里已经千回百转,沉欢有一股乘风破浪的力量,让人无法不信服。
他忽然拉着媳妇跪下,对着13岁的沉欢深深叩了一头。
沉欢受完礼,方伸手将二人扶起。
钱陇双眸含泪,“姑娘放心,一年内,小的定当将豫州秦府全部产业双手奉上!”
“好!”沉欢点头,“钱叔从此就是我豫州的大掌柜,我名下的全部产业红利你占3成。无须事事向我汇报,只需每月给我总账过目即可。”
钱陇面色一正,认真的点头,“好,姑娘放心。”
沉欢忽然一笑,“钱叔,我有个要求,秦府大宅要让秦府人自己双手奉上。如果我们全部以财力夺回,不值,也无趣。”
钱陇张了张嘴,也瞬间明白了,点头道:“明白,不但大宅,其他产业,小的也会用最低的财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送回来!”
看着钱陇一改往日的谦和隐忍,爆发出他本就有的野心和力量,沉欢会心一笑。
其实,她对钱陇是了解的。
人各有其优,各有其弊,用之所长,取我之需。
她就是要用他的所长,至于钱陇的小心思,她无须多想。主要有结果,一切都不是问题。
夺回大宅,意味着秦府的宗室祠堂都落回沉欢手上,也代表了拨乱反正的全面胜利。而沉欢,如今凭借财力去夺,已经不在话下,当她如今的心思已经不是区区宅内的斗争了。
她也想巡游四方,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量,玩玩这天下!
而大沥的天下,也将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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