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你跟我来。”荣亲王妃正了色道。
“母妃!”宁逸飞抓住秦婉,“有什么和我说便可。”
“和你说不着!”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就连全家的性命和荣誉都不顾了!
荣亲王妃莫名的有些怒气,冷冷的看着秦婉,“走啊!”
秦婉忙挣脱宁逸飞的手,柔声道,“没事。”
“难不成我吃了她!”荣亲王妃拂袖出去。
秦婉忙跟上,回头冲着宁逸飞笑笑,摆了摆手。
正堂上,刚下朝的荣亲王褪去朝服,换了便装,抬眼看着立在一边的秦婉,上下打量一眼。他自然知道儿子为了她抛家私自接了皇帝的命令,本是该生气的,奈何他及疼这个小儿子,人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的怒气也难凝聚。但是,若是婚姻大事,他不得不慎重。
秦婉他一直没有见过,妻子入宫见了回来赞不绝口,若是宁逸飞回不来,而秦婉愿意和灵位共处一生的话,他也想过把她纳入王府。但如今,逸飞回来了,还立下大功,却眼看要得罪褚贵妃一脉,他不得不重新思量。
“秦婉。”
秦婉见亲王唤,快步上行了礼。
“你和你妹妹倒是不像,她古灵精怪,思路深邃,聪慧灵动,而你便温婉许多。”
秦婉听见说沉欢,便笑了,“回王爷,舍妹的确聪明绝顶。”
“聪明绝顶,便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荣亲王爷忽然话锋一转,冷了面,“想必,我儿被逼出塞,你得以入宫,都是她的杰作吧。”
秦婉一怔,“不,王爷容禀,这件事我妹妹一点也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逸飞离开前去了余杭,但没有露面。”
荣亲王心里暗叹,果然如此。
荣亲王妃在荣亲王身边坐下,“秦婉,虽然作为母亲应该为儿子的幸福着想,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八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何况,逸飞昨日入宫面圣时,也重提了三年前的赐婚。我看你大方得体,应该是个懂事的姑娘。”
秦婉呆住,她是什么意思。
荣亲王低头端起茶盏,掩去情绪。
荣亲王妃轻叹口气,“本来,我荣亲王府是没有纳妾这一规矩的,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感情深厚,我会在逸飞娶了八公主后,再想办法说服公主准许你入府为妾。”
秦婉脑子嗡的一下,忽然跪在地上。
“王爷,王妃,你们身为人母人夫,是真的爱儿子还是利用儿子?”
荣亲王啪的放下茶盏,“你说什么!”
“不是吗?王爷、王妃口口声声为王府着想,有谁替逸飞着想?王爷和王妃情深似海,早就在民间传为佳话,可二位长辈怎就不能体谅逸飞的情呢?且不论请,就当逸飞当初不辞而别,不是为了他自私,而是因为要保护王府,他绝对不会只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冒如此大的险。王爷被封为亲王,王府嫡女封为惠妃,这一切不都是逸飞用命来换取的吗?如果王爷和王妃对此视若无睹,那逸飞的牺牲又值得吗?”
荣亲王和王妃两人皆一震。
“父王,母妃。”宁逸飞忽然手撑拐杖出现在他们面前。
“逸飞!”荣亲王妃噌的站起来。
宁逸飞缓缓的移步到秦婉身边,丢掉拐杖,和秦婉跪在一起,“父王,母妃,求你们成全我们。我和婉儿之间容不下任何人。”
荣亲王爷阴沉着脸,好半响没说话。
王妃见王爷不拿主意,她也没法说话。
秦婉心疼地看着宁逸飞,“脚疼吗?”
一句关切的话瞬间击中了王妃爱子之心,咬唇下了决心,“王爷,逸飞为了大沥险些失去性命,皇上就该信守承诺。逸飞也并没与完全答应和八公主的赐婚,皇上也默许了秦婉和逸飞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将秦婉宣入宫中。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楮氏一家我们本就不屑相交,若是八公主下嫁,也难说是福是祸。”
荣亲王沉思片刻,抬头看两人殷切的目光,叹了口气,“罢了,明日我便入宫,正式请求皇上赐婚。”
宁逸飞大喜,用力磕了一个头,“多谢父王。”秦婉也忙跟着磕头。
王妃赶紧上前,和秦婉一起扶起宁逸飞,心痛不已,“逸飞啊,你的腿……”
“母妃,你放心,只是时间问题。”宁逸飞一手紧紧地握着秦婉的手,一手握住了王妃的手。
王妃含泪点头,看着秦婉,“你父母不在了,哥哥和妹妹也该接到盛京,商谈下婚事。”
秦婉脸微红,“全凭王妃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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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欢的新宅里,沉欢正在看着程智递过来的漕船的账目,眉头皱起,“怎么每条船都额外多了一百两一趟,这样费用太高了。”
程智点头,“可不是,我正想和姑娘商量下,需要寻个机会和漕运分舵的舵主好好商谈下。”
“对。”沉欢合上账本,“正宇哥说如今江南的粮食在盛京很受众人喜欢,他准备多开两家店,这样一来,船运的趟数就得增加接近一倍。但是,越是送的粮食多,越是赚得少,这样下午不值得。”
“盛京的粮食生意已经有了规模,无论如何都要扩大的,这个问题得彻底解决。”
沉欢点头,“那就安排吧,不知道如今豫州分舵主是谁。”
“明天我就去打听下。”
“姑娘……”烟翠风一样的跑进来,差点被门绊了一跤。
沉欢摇头,“这门槛你一天都要踏十遍,还能扳倒。”
烟翠顾不上接她的话,喘着气道:“荣亲王府来人了。”
“荣亲王府?”沉欢跳了起来,“是宁逸飞有消息了吗?”
烟翠惊讶的瞪大眼睛,“姑娘怎么知道的?”
沉欢一跺脚,“人在哪里?赶紧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