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大怒。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抱着避免更大|麻烦的想法来到这里的话,现在也全变了。胆敢谋杀他父亲,九头蛇必须为此付出沉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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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很快被送到了中心医院。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边缘,让他生命垂危。娜塔莎闻讯而来,和斯蒂夫一起守在手术室外头。
经过半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弗瑞不治身亡。但这其实是弗瑞的瞒天过海之策:他注射了定量的河豚毒素,并串通医务人员,造成假死表象。这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斯蒂夫和娜塔莎都被蒙在鼓里。
人死了,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但低落的斯蒂夫回到家,才发现这仅仅是个开始——不过离开两个小时的功夫,他家就变成凌乱不堪的战后现场了!
斯蒂夫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一截小小的硬物。那些人无疑在找什么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弗瑞交给他的记忆棒。他那时顺手塞进了口袋,现在看起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无论如何,作为最后一个见过弗瑞的人,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危险也会找上他!
根本不需要收拾东西,斯蒂夫一把抄起角落里的盾牌,就想离开。但当他弯腰再转身站起时,他发现面前悬着一排像是水雾凝结成的字母——
“我知道你会回来,因为你没带走你的盾牌。”
斯蒂夫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并且没发出任何声音。太诡异了,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不可能有人离他这么近、他还不知道!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他见鬼了吗?
“某种意义上,算是。”半透明的水雾弯曲着改变了形状。
斯蒂夫大惊,又往后退了半步,并且把盾牌挡在身前,摆出了一个防御姿势。那个看不见的家伙能读出他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忘记提前解释,你房子不是我弄成这模样的。”那些字母又变化了,“但我知道是谁做的。”
斯蒂夫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就算这个看不见的家伙对他没有恶意,但他们留在这地方继续交流真的没问题吗?
“我保证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噢,你也可以说话,那些人不会发现的。”
“你是谁?”斯蒂夫站直身体。他出声并不代表他已经相信,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随时可以对付突然跳出来的任何敌人。
“暂时无可奉告。而且,我相信你更关心的是别的事情。而在那些事情上,我相信我们会有一样的立场。”
“是什么?”斯蒂夫问,然后意识到他该问另一个关键:“先把你知道的事情说说?”
“想要谋杀弗瑞的背后势力是九头蛇,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的话。”
“什么?”斯蒂夫大为震惊。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有关九头蛇的。“他们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所有人都这么告诉我!”
“我可以向你解释这个问题,但这比较花时间。所以长话短说地告诉你另一个关键——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杀手,绰号冬日战士,真名是巴基·巴恩斯。”
斯蒂夫差点跳起来。他并没有被这消息冲昏头脑,而更怀疑有人故意逗他玩。先是说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的九头蛇实际上还存在,再是说已经死了七十年的巴基还活着?“没有证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没法用水向你提供证据。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就来这个地方。”字母消失,变成了一幅地图。
斯蒂夫瞄了一眼,发现那是郊外某个废弃的仓库地址。约这种地方见面,也太像杀人越货的前奏了吧?
“你得相信,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恶意,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力气。”地图的细线重新变成文字,“队长,请相信我。”
然后水雾像蒸发一样消失了,无影无踪。
斯蒂夫愣了半秒钟。最后那句话语气看起来……那个隐形的家伙难道认识他?
片刻后,城郊仓库。
“怎么还不回来?”一个穿着金红装甲的人正不耐烦地团团转。
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那是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钢铁侠;而在他附近的砖面上半倚着个人,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这当然就是希德。他们俩一同从纽约出发去华盛顿,理论上完全可以同时到达。但托尼目标太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俩选择了不同的线路,最后在郊外集合。
这种做法原本只是保险起见,但在发现对手是谁、又发生了什么之后,就变成了十分有必要——
希德可以做到行踪完全不被发现,所以他先去找斯蒂夫,然后有幸目击了整个暗|杀的后半段过程。这不仅让他按原计划弄清了冬兵的身份,还弄清了另一个之前想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早该灭亡的九头蛇不仅没有灭亡,还操纵指使了对霍华德的暗|杀!
所以,当斯蒂夫把弗瑞送往医院时,希德返回暂时落脚点,把这件大事告知托尼。
虽然是兄弟俩,但托尼和希德的忍耐程度显然有极大的差别。如果说什么事情能同时让他们暴跳如雷的话,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件——霍华德死于非命,而他们竟然现在才知道!
实际上,在外人面前一贯表示自己对父亲只有不耐烦的托尼,在知道这事后,马上就想去找九头蛇拼命。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希德早料到这点:在他再次离开落脚点之前,他在他们周围设立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空气屏障,确保托尼不会一头撞出去、然后把已经很大的麻烦变成更大的那种。
作为一个理工天才,托尼当然可以解决这种困境。但他只带了一套装甲,没有其他辅助工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只得像头被困住的狮子一样,烦躁地等希德交涉回来——
从理智上来说,他们该暗中行动,这样才能更好地拔除整个九头蛇组织;但从感情上来说,他既不想等斯蒂夫,也不想等娜塔莎,就想把罪魁祸首抓出来,炸几遍都不过分!变成灰也不能抵消他的愤怒!
幸好,在托尼的耐心完全消失之前,希德重新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托尼马上问,完全迫不及待,“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队长大概需要考虑一阵子。”希德说,赶在托尼咆哮前补充,“但他肯定会来的!”
“其实我真的不关心这个,”托尼说,声音不高,但语气接近咆哮,“我只想知道,谁特么地设计了那场谋|杀!”
“冷静点,托尼。”在愤怒过后,希德比托尼更快平静。“事情已经过去接近二十年,当年的幕后操控者不见得还活着。”
“那也要让他尝尝厉害!”托尼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不,是他们——这事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那是当然,”希德对此表示同意,“整个九头蛇都该为此负责!”
托尼猛点头。无论九头蛇之前是什么,现在是什么,将来都已经注定了——如果他不报仇,他就不姓斯塔克!
“我们可以做到这点。”希德道,逐步分析,“先从神盾局查起。无论他们隐藏得多深,他们的灵魂都无所遁形。然后,我们就会得到更多的线索,关于他们把九头蛇的触角伸到了哪里。最后,九头蛇组织一定有一个根源,有一个让他们幸存下来、延续至今的理由,我们必须毁了它!”
托尼简直不能再同意了。“每一个,”他咬着牙道,“每一个九头蛇的成员,都是我们的敌人!”
“也许不是全部,”希德纠正他话里的激进之处,“九头蛇的洗脑功力不可小觑。”
“你说那个冬兵?或者巴基·巴恩斯?”托尼皱起眉。“那种强制洗脑和潜移默化的洗脑不一样吧?”
希德默认。如果说会被潜移默化地洗脑并不能说明自身意志脆弱的话,那需要强制洗脑无疑能证明自身的不可屈服。
托尼这时候很想迁怒,但他同时明白,迁怒只会让自己显得过于情绪化、不辨是非。“我想,这问题大概更需要队长操心。”他这么说道,又把话题转移到原先的上面去:“说真的,你还不打算把那该死的屏障撤了吗?不要让我动用暴力!”
“不。”希德果断拒绝,同时从半塌的窗台上站起来。“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他轻声道,“我不想再失去你。”
难道你就认为我一定会输吗?一半的托尼很想这么说。但同时,他内心的另一半阻止了他这么做——
如果是希德在你面前这么说,你会不会阻止他去冒极大的危险?
废话,那还用问?
这么推己及人一番,托尼那股愤怒上头的劲儿终于过去了。“抱歉,希德,”他把头撇到另一边,“我不是故意对你那么说话的。”
希德摇头。能让托尼主动道歉,他估计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明白。”
这简单的回答让托尼瞅了希德一眼。然后他咬咬牙,上前一步,把希德脑袋拉下来,以一种几乎是凶狠的动作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