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到夏荷琴的哭声,又是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压着心里头的火气,坐回了椅子上,正准备再教训夏荷琴几句,便见夏荷书款款走了进来。
“书儿,你这是去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王氏方才担惊受怕地憋了一肚子气,现下对那许萝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她质问道。
许萝从容地上前与王氏行了一礼,这才起身缓缓解释道:“让母亲您担心了,我其实一早就回府了,只是到了府上的时候才发现我耳朵上的耳坠子丢了一个,那付耳坠子是太后娘娘赏赐与我的,这要是被我弄丢了,总会有些麻烦,我便又坐了马车沿路去寻,还好我回去的及时,那耳坠子还没被人拾去,总算是寻了回来。”许萝这一番谎话说地不慌不忙的,再加之他早已经堵了那个车夫的嘴,也不怕王氏找人问话。
王氏看许萝那般淡定的模样,倒也是将她的话信了七八分,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些责怪道:“以后再遇上这等事,你该与我先报备一番,你可知找不着你,我与你父亲会有多担心?”
“是书儿疏忽了,以后一定不会如此了。”许萝从善如流地认错,一脸愧疚模样地说着。王氏看许萝态度这般良好,也便不再说什么,与她挥了挥手,道:“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也不与你父亲提了,你劳累了一上午,想来还没用午膳吧,先回房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
许萝低头应是,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似乎刚发现站在角落的夏荷琴,向她走近了两步,惊讶地开口问道:“咦,三妹妹原来你也在这里啊,你的脸……”
“我没事,方才不小心撞了一下。”夏荷琴立即背过身去,不让许萝看她肿起来的左脸,涩然说道。
“妹妹怎的这么不小心呢,这女孩子的脸面可重要了,要是留个什么伤疤的那可怎生是好,要不要寻大夫瞧瞧?”
“书儿,你回房去吧,你三妹妹犯了错,一会儿还要去跪祠堂呢,她脸上的伤不过就是一点小伤,用不着请大夫的。”王氏冷冷地看了夏荷琴一眼,与许萝说道。
王氏都发话了,许萝自然没有再说什么,与那夏荷琴抱歉一笑,就提着裙摆优雅离开了,心想着,这王氏手够狠的啊,才这一会儿就肿地这么高了,夏荷琴这脸看来最起码也得一礼拜才能好吧。
晚上夏云麓回来之后,王氏狠狠告了一通夏荷琴的黑状,这祠堂里罚跪一个月的惩罚立马就敲定了,许萝彼时正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吃着精心为她准备的晚饭,心想着这夏荷琴应该能消停一个月吧,她现在心里头该是笃定觉得卫幽定会披荆斩棘地来迎娶她吧,可惜啊,她这个变数改变了一切,卫幽现在恐怕恨她还来不及呢,卫幽这般骄傲的一个人,被夏荷琴骗地团团转的,别说他本来对夏荷琴就没有太多的爱意,就算有爱意,这般严重的欺骗,也会将爱意消失殆尽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萝的日子过地极其舒心,每日除了跟着王氏学些管家的本领,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夏荷书的针线活不行,绣嫁妆这些事儿就都交给底下的那些个丫鬟们操办了,也难怪那卫幽会说夏荷琴的手滑润非常,不止同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绣花针都从来不握,那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能不滑润吗。
夏荷书的日子过得舒坦,可那夏荷琴就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从那日出宫之后不过十日,李太后娘家那边就派人上门提亲了,虽只是一个庶子,但终归是李家本家的子孙,配那夏荷琴也是绰绰有余,若不是李太后亲自保的媒,人家还未必能看上夏荷琴这个庶女,能跟李家结上亲,夏云麓和王氏自都是十分满意的,王氏虽对那夏荷琴颇有些微词,但她向来是一心为夏家着想的,对这门婚事也算是尽心,在嫁妆上也没怎么为难夏荷琴,整整六十四抬的嫁妆,在庶女来说,已经是极有脸面的了,将来夏荷琴嫁进了李家,就光凭着这些嫁妆,也能在娘家站稳脚跟,可夏荷琴却不一定领王氏这个情,她可还巴巴地盼着卫幽来“解救”她呢,眼看着与李家已经互换了庚帖,过了文定,可卫幽那边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夏荷琴便开始慌起来了,但真正让她觉察到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是宫里下了旨意,将夏荷书与三皇子的婚期提前,将在年前完婚,而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这便预示着,里夏荷书与卫幽成亲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了。
接到婚礼提前的旨意,许萝也感到十分的惊讶,她有点猜不透卫幽是怎么想的,不过对早些成亲她也没什么意见,早一天与卫幽生活在一起,就能让他快些爱上自己吗,尽早完成任务,她也能快点回去,何乐而不为呢。
许萝接到圣旨后的第二日,那清河公主便下了帖子,邀请夏荷书和夏荷琴去她的公主府参加赏花会,那清河公主因为得卫觞的宠爱,十二岁就已经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不过她原先十分不待见夏荷书,是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邀请的,夏荷琴就更不必说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今次邀请她两人去什么赏花会,决计不可能只是赏花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