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一闷,一阵恶心翻上来,她有些怕地望着那账簿,好像那是一卷催命符似的。她向后蜷缩了几下,然后吩咐道:“快把这账簿拿出去,好好给冯宝林置办丧事,不用过来回话了。”
雪娥赶紧捡起地下的账簿,行了礼转身退去了。
如熙瞧她脸色有些不好,走过来关切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胸口闷很,说也说不出话来。
银瓶心智口快,接口道:“娘娘刚才看了些女子在掖庭宫死了,都是些旧相识,可能惊着了。”
旧相识,她听到这话,心里自嘲道,银瓶还真是会说话,她们和我哪里是旧相识,明明是我将她们送上黄泉路的。她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她从没想过,自己筹谋的伎俩会害死人命。祁婕妤和柏修媛确实是自作自受,但冯宝林、云舒、郑盈盈、还有冯宝林的婢女都是因为我的计谋而被打发去掖庭宫而死的。原来这些年,我不知不觉中背上了这么多条性命!
她感觉脊椎骨一冷,脑海中浮现出云舒的笑脸,冯宝林的尖声,郑盈盈、雪梅每个人的脸都那么模糊,她已经记不清楚谁是谁了,只有一个个模糊的名字当做她们的符号飘在她的脑中。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哇”一声,俯下身子干呕了几下,如熙赶紧用手给她拍拍背。文睿也听见动静过来了,见她不舒服赶紧给她把了脉。自从她小产后,只要她咳嗽一声,文睿就不放心地给她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病症。
文睿放下她的手,柔声说道:“姑娘,你是受惊了,赶紧过去躺着,我给你开服药压压惊。”
如熙和银瓶扶着她到床上腼下,她闭着眼睛匀了匀呼吸,感觉胸没那么闷了。可她一闭眼,云舒等人的模糊的脸就总是浮现在她脑海里,她们好像伸着血淋淋的手要问她索命似的。
直到后来文睿将安神的药煎好了给妈服下,她才缓缓睡去了。
一觉醒来,她速速糊糊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李雍清秀的容颜。
他陪着她躺在床上,将她拥在怀中。
“致儿,朕听说你身子不好,处理了政务就过来了。好些了吗?”
她手摸索上他的掌,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低头吻上她的眉头,温柔地说:“听说你受惊了,怎么惊着了?
有朕在,谁敢惊着你?”
是啊,只要有他在,我就有值得的理由。闻着他熟悉的气味,她心里一松,手抓紧他的手,好想要从他身上索取温暖的力量似的。
她慢慢起了身,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喃喃道:“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惊不了我。”
判…傻瓜,朕永远都在。”说罢,他吻上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
她回应着他的吻,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此刻,那些狰狞的面孔,血淋淋的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脑海里只剩下他的气味,他温柔的脸庞,他的弹奏的瑟,他送的同心结……
李郎,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