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方回到流雨轩,如锦就让白芍唤了安妈妈过来。心中甚是不悦,那母子二人可真是说不通,简直都是极品。自己和她认识吗?她倒是也拉得下脸皮过来,自己若是有一丝松容,她岂不是就越发以为自己好说话了?
不是要找侄女帮忙么?
找薛弄芸去!
那才是她的嫡亲侄女,且现今陈家也不见得多差,陈浩宁在太子殿下身前做事,想来更加方便吧?
回想起见着的四姑太太的那个儿子,如锦脑海中头一个联系起的就是路柳讯和陈浩宣二人。便是唐子默有本事,那也不能帮他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呀。
只是,四姑太太说听人道,自己夫君本事很了得?
如锦抿嘴冷笑,是听安妈妈说的么?她这心思动得可是大,既是想为她家侄子寻差事,怎么不直接去求了唐子默?不对啊,她该恨四姑太太才是,为何还要插手这些事?
想来是念着安平为安家血脉的缘故吧?她到底也是个念情的人。
可自平日里的事情中,如锦都看得出安妈妈对唐子默的细致。今日头一回单独出府,就能在路上巧遇二人。说起当时的场景,倒像是四姑太太同安平特地候在那儿等着自己似的。
是安妈妈故意让那对母子来找自己的吧,如锦摇了摇头。
“奶奶找奴婢,是有事吩咐吗?”平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安妈妈跟着白芍进屋,就见着面色阴霾的新少奶奶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听着自己说话,抬起的眸子中透着几分打量。安妈妈面色不动,平常的眸色望着如锦,倒教人看不出一分不适。
如锦也不激动,说着不搭边的话,“院子里的事情都要妈妈你费神,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嘴角吟吟,不明深意。
这话的开场话·是安妈妈没有猜测到的。心里估摸着她已经对自己起了疑,直白地就道:“奶奶是路上遇着了故人吧?”
可真直接……
如锦没有否认,反让人搬了小凳子过来,“妈妈请坐。”
见如锦一副欲要长谈的模样·安妈妈却不想在这儿同她磨蹭,先道:“奶奶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在主子跟前,老奴可不敢坐。”
如锦也不坚持一定要她坐下,眯了眯眼道:“妈妈,您这般聪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说着睨她一眼·又继续道:“妈妈心疼关心二爷,为何还要帮着二爷找烦心事呢?你许是以为我会因这事而为难,可是我今日给拒绝了。”
想拿些旁人的事情,让自己和唐子默之间的关系生嫌隙?
自己可不傻!
安妈妈抬头,望着如锦怔怔地说不出话。事实上,她心里也很矛盾,为什么二爷会娶这样的女子?一个不得夫人心、不如老爷意的妻子。唐家和薛府的关系,她也是略知一二的。当年那般大的事迹·都说是薛家污蔑了唐家,安妈妈心底也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安妈妈才觉得薛如锦和唐子默的婚姻不会长久。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便是二爷,对这新少奶奶关心异常,对亲事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虽然这是二爷想要的女子,但要自己成日伺候这样一个女人,确是做不到的。
身为安家的媳妇,要遵循自己夫君生前的那句嘱托,一定要保住安家的独苗。但是那个大侄子安平,实在是荒唐的可以。还有他那个母亲,自己不计前嫌接济她们娘俩,可她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以德报怨·她却不晓得知恩报德。
“奶奶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安妈妈说着抬头望了如锦,复又道:“二爷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会为他寻烦心事?”
“那便是妈妈,想给我寻烦心事了?”如锦抿嘴笑着说完,“安妈妈·我敬你是二爷的乳娘,从来没为难过你。虽说你对我心有芥蒂,但我对你亦也防了几分。很多过去的事,想来妈妈是个聪明人,怎能连累无辜?”
安妈妈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清楚,妈妈你是不怎么待见我的。
“老奴不敢。”安妈妈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