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那、那不是苏姨娘吗?
王绮芳陪着一身普通外出服的九公主从二楼走下来,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闪出店铺,她眯着眼睛想了片刻,猛然想起那背影正是许久不见的苏氏。
“哎呀,王七娘呀,本宫算是服了你了,你说,你怎么有这么花样呀?”九公主走在王绮芳的前面,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铺子里新奇的摆设和商品,以及穿了统一服饰却不失英姿的几个娘子军,笑着说道,“还有,楼上那个什么‘沙发’本宫坐着很舒服,比矮榻软和多了,有空的时候歪在上面歇歇,真是不错呢。”
“呵呵,公主过奖了,妾身不过是有些小想法罢了,当不得公主如此的夸奖,”王绮芳见九公主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便悄悄的对跟在身后的清风姐妹扬扬下巴,示意她们随便谁出去瞧一瞧,看看这个苏姨娘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当然,九公主在前,还正和她说着话,她这几个动作也不过是一眨眼就完成,待清云娇小的身影悄然消失后,王绮芳继续笑道,“至于那个沙发吗,也是我供奉的小木匠琢磨着做出来的,妾身已经吩咐过了,让他们用最好的府绸料子,包上最好的棉花,细心再做两套颜色华贵的沙发,给您和三公主的府上送去呢……东西不值什么,只当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公主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呵呵,早就知道你王七娘是个细心的人,办事向来稳妥,”九公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步走出店铺,正巧看到街对面那个热热闹闹的茶水摊,便指着几个围着老板要包子的车夫,道:“听孙副尉说这也是你的主意?恩?”
“是呀,咱们的铺子新开张,相熟的那些奶奶太太们,看在九公主的面子上,对铺子多有照顾,”王绮芳依然恭敬的站在九公主是身后,柔声解释道:“不过,铺子要做大,就不能只有那么几十个主顾,偏巧咱们这铺子里东市中心远,且又是新铺子,很多客人还不知道,有道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妾身便想着让这些天天拉客的车夫们帮忙宣传宣传。左右茶水摊也要做生意,多做点包子、面点,既能招呼客人,也能鼓励那些车夫们多拉些客人来。”
“恩,酒香也怕巷子深,有道理,”九公主听到王绮芳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心事,站在门前的马车边楞了会儿神。
“公主?妾身的温泉庄子就要正式开业了,不知您什么时间方便,过去玩儿两天?”
王绮芳静静的跟在九公主身后,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她见九公主的侍婢似乎有事要启禀主子,却又不敢打扰主子的沉思,急得鬓角都出了汗,满脸祈求的看着自己,便主动开口说道。
“哦?温泉庄子也修缮好了?”九公主闻言,回过神儿来,微微顿了顿,然后点头道:“好,有这等好玩儿的事,本宫自然要凑凑热闹……是不是静薇那丫头也要去?你别担心,本宫帮你去撑场子。”
“妾身谢九公主的恩典,”王绮芳连忙屈膝行礼,她现在倒不怕静薇公主来找茬,自从那日乔迁之喜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王绮芳是三公主和九公主的人,静薇公主若是还想找她的麻烦,那就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打两位公主的脸,红果果的挑衅大周最有权势的两位公主呢。
静薇公主并不傻,她当然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再说了,下个月就要春闱了,人家正忙着瞪大双眼找夫君呢。京城的贵妇们早就传遍了,说是静薇公主曾经许下豪言,定要找个文武双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做驸马,当然,那人若是新科状元就更好了
而眼下又临近春闱,全国各地的才子士子们云集京城,有那些心思活泛的,便开始四处寻找机会。
有门路的自然不用说,只要拿好推荐书信和大把的银票,乖乖的去走关系便是。
那些没有门路的,狂妄些的,学那陈子昂摔琴,在闹市中制造话题和绯闻,用以吸引朝中惜才爱才人士的注意;保守些的,便拿着自己的诗文四处找名士斧正……
总而言之,为了挤过那条窄窄的龙门,众士子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当然,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引起了一部分的注意,那便是京中那些家中有待嫁女子的人家。
这些人家根据各自的门第、身份,关注的对象也不同。像那些皇亲国戚,关注的大多都是些出身好、又有才学的士子,而那些小门窄户的,则把注意投向了那些家世清白、四平八稳的士子。
至于如何评定这些士子是否有才学,除了下个月的春闱,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家也有自己的办法。今天一个赏花会,明天一个游春园,后天一个赛诗会,名目繁多、花样翻新,给喧闹的京城平添了几分雅致和春意。
而在诸多名为赛诗会实则相亲宴的聚会中,最出风头的还是那位有着‘四绝才子’之称的苏郎。要说着苏郎,也着实有几分出风头的资本,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又做得一手好诗,写得一笔好字,闲时还能抚上几曲,真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子。最关键的一点,人家还是单身贵族,俨然成了京城上流社会关注的宠儿。
当然啦,像这般的才子,普通人家的姑娘是甭想了,因为苏郎的身上早就被静薇公主贴上了标签,今上也许了诺,只待苏郎金榜题名后,便会给两人赐婚。
“不对呀,现在苏郎虽然风光无限,但毕竟还没有中状元,苏姨娘怎么能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