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冷然站在台前,刀锋般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贵客,厉声呵斥道。
“呵呵,三公主此言差矣,”王绮芳听到‘李老爵爷’几个字的时候,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她微微一笑,轻移莲步来到三公主近旁,双手提着裙摆,跪倒在地行礼道:“妾身赵王氏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三公主楞了下,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面前这个妇人说她‘差矣’,嘿,这是谁家的媳妇儿呀,居然敢说她堂堂三公主错了。想到这里,三公主脸色一沉,不悦的问道:“你刚才说本宫错了?”
“谢三公主,”王绮芳并没有被三公主的冷言冷语吓到,她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柔声说道:“殿下,妾身的确是说您‘此言差矣’——”
“大胆,赵王氏你好大的胆子,三公主面前也敢放肆”
王绮芳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三公主一侧的赵延娘突然大声喝道。
“哎~~”三公主抬了抬右手,示意赵延娘不要多嘴,然后对王绮芳点了点下巴,“你继续说,哼,本宫倒要听听我‘差’在哪里?”
“三公主恕妾身鲁莽,”王绮芳强压心里的胆怯,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保持正常,“妾身不是说三公主错了,而是突然想到,李老爵爷还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文艺营是急先锋,是插入敌方的利刃,是没有武器的英勇兵士,’妾身愚笨,也不知这是不是老爵爷的原话。妾身只知道一点,当年的文艺营似乎就是大周各地的梨园弟子组建的吧”
三公主一愣,她没想到王绮芳能从这方面下手反驳。
唔,没错,当年李天赐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时的背景不同呀。那时她们武家是谋朝篡位的外戚,急需有人帮忙歌功颂德,太祖皇帝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采纳李天赐的建议,召集了数百名戏子、乐工,组成所谓的‘文艺营’,专门排演一些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小段子帮武氏粉饰太平。
和如今的情况不同嘛,现在的文艺营早就解散了不说,那些戏子们更是变得越来越不尊重,经常干些男盗女娼的烂事,梨园更成了藏污纳垢的腌臜之处。
可、可她又无法反驳,本身她怒叱众人看戏,就有些借题发挥。真正细论起来,人家戏班也没有做危害朝廷的事儿,就算莫须有也罪不至死。
“妾身这么说,绝没有指责三公主的意思,”王绮芳见三公主似乎被自己说住了,连忙话音一转,开始说起三公主的好话,“相反的,妾身对三公主的忧国忧民万分钦佩。就在方才,妾身刚刚从苏班主的口中得知,在西北镇守边塞的将士中,就有三公主麾下的两千娘子军,”说到这里,王绮芳顿了顿,用无比崇敬的语气说,“对这些不畏严寒、不畏艰险的巾帼英雄们,妾身真是万分敬佩。就像李爵爷曾经说过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撑起半边天,’比起她们,朝中那些素餐尸位的老爷们怎么还有脸说‘议和’?”
“恩?”三公主双眼一亮,她没想到一个内院妇人也能有如此豪情,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丝不悦也消失殆尽,她故作不悦的轻斥道:“大胆,朝中之事也是你等能非议的?”
“呵呵,三公主又‘差矣’,李爵爷还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妾身也是大周的子民,关心国事更是理所应当。”
王绮芳看出了三公主眼中隐藏的笑意,便大着胆子,略带调侃的说道。
“匹夫?好个匹夫,可笑那些号称饱读诗书的老顽固们,连个匹夫都不如”
沉默了片刻后,三公主突然朗声大笑,眼中却笑出了泪花。
“三公主谬赞了,妾身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懂得这么多,还不是看戏看来的,”王绮芳半真半假的说道,她故意指了指捆成一团的苏子建,说:“苏班主那里有许多正经的好戏,像什么李爵爷传奇,龙行天下,以及怒斥李唐腐朽的‘卖炭翁’,让妾身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闺阁女子,也知道了不少历史和世事呢”
“哦?现在还有唱‘龙行天下’的”显然,比起别人的故事,三公主对自己老祖宗太祖皇帝的传奇故事更加感兴趣。
“有,当然有,”苏子建也是个机灵的,他见王绮芳貌似无意的帮自己开脱,忙高声回道:“小的是皇家梨园的乐工,曾多次排演龙行天下,现在小人的戏班也经常上演这部戏呢。三公主,您不知道呀,老百姓对这部戏特别喜欢,都说太祖皇帝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
另外,小人万分敬仰三公主的赤诚为国,一直想给您和您的娘子军排一出戏,只可惜……”
“哦,为本宫写戏?”
三公主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连声追问道,“什么戏,叫什么名字?”
厄~~苏子建有点傻眼,他不过是想拍拍三公主的马屁,哪里有什么戏呀。
“回三公主,这部戏叫‘红色娘子军’,讲的就是您率领麾下娘子军团奔袭敌营、英勇救驾以及镇守边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