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野心勃勃的军人,怎么可能在一个相对平等指挥的战场上,成为同僚的附庸?
这也是塚田攻一心想在战役发动之前,先让第8师团在战场上取得让人羡慕的战果。之后的战役,塚田攻再从14师团那里分一杯羹的功劳,对他来说就能心满意足。不过,此时的塚田攻心情非常糟糕,想的太好,现实却非常的残酷。
第5步兵联队收拢的兵力不足两个中队,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不少士兵还都落下了残疾,战场异常的惨烈。9纵匆忙撤离之后,其伤亡也非常大,不一样的是王炳南达到了他的预期战果。将第8师团的獠牙把掉了一颗。至于塚田攻是否还会用剩下的獠牙再到处咬人,就不得而知了。但王炳南和日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鬼子、鬼子,打疼了就蔫巴了。
跟恶狗似的,往死理打,只要一次就够了。下回,这狗东西见到你的时候,就不敢再龇牙了。
尤其让王炳南欣慰的是,230团虽然伤亡很大,但还是顺利的突围出了鬼子的封锁线。已经运动到第8师团的身后,伏击交通线来获取物资。
让塚田攻也头痛不已。
3个日军师团,在其中一个受到了重创之后,立刻显示出了指挥机构无能的窘态,南北两个进攻集群无法获得有效的协同,导致南线的27旅团已经成就不了奇兵的作用。
高品彪眼色阴霾的盯着绥化的城墙,有心让野炮兵发动攻击,却担心在城内的松田大队受到更大的损失,而且城内现在的情况他也不了解,总要找个人来问问。
“报告!”
“谷村,你的大队是跟着松田大队发动攻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松田整个大队都被陷入了城内,而你的大队却被阻挡在城墙边上?”高品彪语气平和的说着,心中却愤怒异常,但在战场上他还是显示出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度。
至少,暴躁和发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的,将军。城内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松田在被围困之前将一个中队的兵力抽掉出城,这个中队也是最接近绥化的部队了。斋藤中尉对当时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
“斋藤?”高品彪心说:“我想要知道是谷村大队无法成功攻击城门问题,却东扯西扯的把一个不相干的中队长找来?难道是陆军大学的教育质量下降了,现在的陆大毕业的军官,都像谷村这副德行吗?”
“好吧,你叫他过来。”
“将军。”斋藤能够和旅团长说话的机会不多,往常也多半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诸如:‘一定要努力啊!’,‘作为天皇陛下的驭手!’……表决心的话倒是说过不少。能遇到旅团长亲自聆讯的机会,少之又少。
“斋藤,我问你松田为什么在战斗爆发前,将你中队从城门口撤离,是否遇到了什么难题?”高品彪看了一眼,发现情况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乐观,斋藤军容不太整洁,说明在城外的日军也受到了攻击。
“将军,大队长阁下在大队入城之后,发现绥化城内并没有对手主力,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立刻就让第2、第3中队沿着城内最宽广的街道深入,而剩下的三个中队准备在城头上建立阵地,接应后续部队,可是……”
“可是什么?”
“我们无法上城头,支那守军将能够通向城头的两侧道路都被堵住了,而且布置了兵力防御。城门也被堵住,只留下一半的位置,三个中队在仅有三四百米的交战防线上非常拥挤,才让我们中队先撤离城门附近,等待大队炮兵抵达后做最后一击。”
高品彪点了点头,这样的布置没有问题,但问题是驻守城内的支那军队是如何隐藏军队行踪的呢?
高品彪心里很好奇,隐蔽的如此好,定然是已经接到了27旅团在南线作战的情报,而且似乎已经提前数天,甚至一周的时间,为什么会这样呢?
按照当时27旅团的布置防区,正好在嫩江边上的泰来等地驻扎,难道曾一阳就已经料到喜多师团长会下令让27旅团沿着中东路铁路线往东推进?这几个问题在高品彪的脑中不能挥去,但他相信答案就在部下看到的情况之中:“既然刚开始的时候,绥化城没有军队的痕迹,但为什么在短短一两分钟之内,西城到处都是枪声,而且松田大队也失去了联系?”
“是院子,城内的院子很多都被堵住了。即使用手雷也无法将院门炸开。后来,担负进攻的士兵才知道,原来很多院子内都被堆放了大量的泥土,可能是挖工事挖出来的。”斋藤倒是很快就想明白原因。
“工事?”
“是的将军,城内的很多防御总让人感觉不是为了防守而建造的,而是为了进攻。”
“进攻?”
高品彪顿时被气的不轻,连连咳嗽了一阵,连着小口喝了几口水,才让嗓子好了一些。
心中却奇怪的想到:“一个驻守在城市的守备部队,不管是哪国的,都应该知道他们的任务不过是防御,而不是进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