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下命令吧”邢国栋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就提醒道。
“渡河”
胡修荃目光凝视着对岸,已经漆黑一片的日军阵地,他知道,这时候日军阵地上一定有人盯着这边。
河滩阵地上,早就挖出了一个个口子。
扎着树枝的木筏,在晚风中沙沙的摇曳着,夏天拉林河晚上,夏虫吱吱的叫着,虽然很吵杂,但却带给人一种一场平静的感觉,很奇妙,也很耐听。
第一只木筏下水的时候,远处的胡修荃的心突然紧绷了起来。
这时候,日军即便发现对岸的情况,也不会贸然暴lù机枪阵地,反而会选择等待,等待1旅的大部队进入跃入河水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半渡而击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是否会血流成河,还是顺利上岸。这才是胡修荃紧张的原因,和他一样,1旅的指挥员也有些紧张,不过他们都在各自准备着。
旅部将在前沿部队,抢占河滩之后,准备渡河。
实际上也不是渡河,不过是淌着水过河而已。在夏天最干旱的季节里,拉林河的平均深度不到一米,大部分的河段,都是在人的大uǐ根算是最深处了。而在丰水期,这个深度将会超过3米,这也是这条河独特的地方。不像松uā江,开ūn之后,河水滔滔奔腾,似乎总不会停歇。
而拉林河,在枯水期,随处可见的沙洲,挡不住两岸的行人。
皎洁的月给偷袭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在胡修荃看来,日军的哨兵一定会发现。但是,这个时间要掌握好,一是纵队的炮兵已经对准了对岸的日军阵地,一旦日军开火,立刻炮火还击。
即便日军不还手,纵队的炮兵也会在5分钟后,发动炮击。
和日军一样,40军也是夜战的好手,这种传统渐渐的保留下来,在1纵身上,也非常明显。
而且,对于曾一阳来说,野战最大的好处是,日军的空军无法在黑夜中找准目标,这给渡河增加了一份的保障。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在望眼镜中,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靠近对岸,已经越过了河中心。
突然,日军阵地上,一发照明弹腾空而起。
河面上,1旅的一个营的部队,顿时暴lù在日军的火力之下。
营长楚正江一闪眼,就知道坏了,这时候也不管要保持安静了,反而振臂大吼:“机枪手,上木筏。”
在木筏上,基本上每个木筏,都拥有一ǐng机枪,一个营的兵力,30个木筏,每个木筏都是一个到两个班的战士在周围。这些木筏,不但承担着,运送物资的重任,还有在顺利抢占日军河滩阵地后,连起来,作为浮桥使用,不过这是后续部队的事了。
3团的这个营,足足500多人,在上千米宽的河面上,呈现品字形摆开。
营长楚正海江清楚,日军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至于为什么日军的站地上,重机枪还没有开打,反而是日军狡猾的一面。他们也知道,机枪阵地的暴在夜里是非常突兀的,虽然距离测量不容易,但炮火在修正之后,还是能够追上机枪阵地,所以,日军阵地上,指挥官根本就没想过,要在第一时间暴lù机枪阵地。
距离日军阵地,不过三百米的距离。
突然,日军阵地上,排枪大振。趴在掩体中的日军士兵,在日军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找寻目标,扣下扳机。
仅仅在几十秒的时间内,楚正海就看到,周围就有十几个战士负伤,顿时急忙大吼:“同志们,都到木筏后面推动,减少伤亡。机枪,给我狠狠的打。”
木筏上的机枪手,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个都趴在机枪后面,眼神盯紧着对岸的日军阵地,听到命令,立刻就对着发出枪焰的区域扫过去。
一时间,日军阵地上,尘土飞扬。不过,日军并没有慌躲在阵地后的日军,在跳弹从头顶飞过之后,又探出头来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河岸这边的胡修荃心中大恨,对面日军非常狡猾。
按理说,第一bō攻击,应该是杀伤对手最好的机会,但是日军愣是没有暴lù出他们的自动火力,连轻机枪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过,胡修荃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难缠的对手。
对于日军来说,河岸边上的阵地,投入的兵力不多。
主要兵力在还舒兰城边上,一方面,防御铁路线,要比河岸阵地重要的多。两一方面,河岸阵地距离舒兰不到十公里,在公路通畅的情况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一个大队的日军,怎么招,也能撑得过半个小时。
更何况,吉本贞一对他的第二师团,有着盲目的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士兵的战术素养,和部队的作风。
胡修荃知道,这样一来,进攻的部队,在抵达河对岸之后,伤亡将大大的增加,反而不考虑了。摇动电话之后,对着话筒说道:“给我接炮兵阵地。”
“我是胡修荃,我现在命令你们,按照预定方位,炮火压制。”胡修荃下达炮击命令的时候,比预定的要早了三分钟左右,不过这点时间,他也不想去争取了。
“是。”
一火炮早就设定好了诸元,就等待炮击命令了。
而邢国栋已经命令1旅的迫击炮营对着河对面的日军阵地,开始炮击了。炮火的压制效果,要比机枪的效果好很多。可对岸日军也没有慌机枪阵地终于暴lù了出来,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哒哒声,接二连三的想起来。河面上,顿时一个个细小的水柱,窜起来。
尤其是,日军的迫击炮也加入到了攻击中来。
邢国栋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日军非常狂妄。作战意图非常明显,肯定是在1旅渡过刚开始,就已经发现了。等着3团一个营长眼看就要踏上河岸的时候,才发动攻击,因为在河里面,水即便再浅,也不可能趴在河上击。
日军指挥官是在找寻一个最佳的契机,一方面,可以提前给增援部队通报,让在舒兰的日军增援部队尽快抵达。而另一方面,却是暗藏杀机,想一口吃掉邢国栋的一个营。而且是在1旅的进攻部队,马上要接近河岸的时候,突然下杀手。
接着,日军阵地的指挥官,也看清了,对面1纵的进攻部队的炮火已经跟上来了。想安安稳稳的吃掉,邢国栋前期投入的一个营,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付出一些代价,于是,才命令日军阵地上的重机枪阵地全力开火。
甚至,他已经准备好了,在对方炮火覆盖前,转移重机枪阵地的命令。
“小鬼子欺人太甚”
这可把邢国栋气坏了。对岸日军,最多不过一个大队,未免胃口太大了一点。
站在迫击炮阵地边上,邢国栋大喊着:“对准日军机枪阵地。”
标准的野战炮兵阵地,都是有掩体的。尤其是迫击炮,因为作人员少,炮小,反而经常挖一个圆形的大坑,能摆放炮,不影响炮弹击,而一个观察人员在外指挥。大坑只有一条狭小的通道,供炮兵转移,或运送弹在白天,只要用几根木头,在大坑上一拦,放上隐蔽物,即便是神仙而也发现不了。即便在城市攻坚战中,炮兵也会在周围上掩体,有时候是在高楼上,有时候周围都放上沙袋,阻挡流弹。
所以,邢国栋知道,即便知道日军的炮兵位置,就82口径的迫击炮弹的威力,很难有机会将日军的炮兵在第一时间干掉,反而将目标对准日军的机枪阵地把握大一些。
此时河面上,一团团水柱,正冲天而起。
更危险的是,河堤的那些鹅卵石也被日军的炮弹炸起来,在空中飞舞。飞在空中的石头,简直比子弹都厉害,碰着就伤,挨着就亡。正在一点点靠近河岸的楚正江也在暗自担心,即便他们能够顺利冲上河堤。
但也不知道,鬼子在河堤开阔地上,有没有,埋设地雷。
楚正江在踏上河堤的第一时间,大喊道:“探雷——”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