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这老头子要忍不住发火了,连带着蒋介石也要骂娘。这个胡太子,这太不懂事了……”
曾一阳幸灾乐祸的看着一战区最新的战报,上面正刊登着,第一师收复兰封的战况。
标题之下,光是消灭的日军,缴获的日式武器,就罗列了一大堆。有实物,也有照片,还真难为了一战区的那些参谋们,绞尽脑汁,才弄出了这么一份风光体面的战报来。
可对于兰封战役最关键的部分,却只字不提,这让一战区接到战报的将军们暗骂‘无耻’。
日军第10师团的师团部,突围跑了;
矶谷廉介这老小子跑了;
连带着第8旅团的旅团部也跑了,从日军旅团长——长濑武平少将以下,旅团直属军官一个都没有伤着,就又有点诡异了。
“军长,胡宗南放走了矶谷廉介,作为友军,我怎么看不到你脸上的担忧呢?”谢维俊凑趣道。
“废话,我要是把胡宗南当成友军,那第一师会把40军当成兄弟部队吗?”曾一阳忍俊笑道。
“这话在理,不过胡宗南也真够给老蒋长脸的。就弄到了一个鬼子大队长的尸首,还是从日军突围部队中,担任阻击的倒霉鬼。还好意思说歼灭日军第10师团精锐,夺取重镇兰封城?”谢维俊不齿国民党的这种作为,明眼人说瞎话。
兰封城重要不重要,这话两说。
事实上,兰封是在日军第8旅团占领之后,才变得重要的。不然,陇海线上这么多车站,也不少兰封一个。又不是大站,周围也没有特殊的资源,除了离开黄河近点,和普通的县城没什么大区别。
消灭日军4000余人,这话曾一阳信。被薛岳兵团,胡宗南兵团,十五万大军,其中蒋介石嫡系的精锐部队就不下十万,包括后世蒋介石的五大主力之一的74师,宋希濂的36师,胡宗南的第1师等精锐,连番上阵,虐了鬼子第8旅团整整半个月。
而日军矶谷廉介有什么?
野战炮兵联队给了濑谷支队,装甲车战队给了濑谷支队,连机枪大队,一股脑的也给了濑谷支队。
从渡过运河,进入鲁西之后,矶谷廉介就噩运连连。
先是和李家珏的47军打了一场遭遇战,双方互有损失,但第8旅团损失也不大。仅仅损失了千余人,就脱离战场,并发挥其行动上的优势,绕过47军防线,进入豫东。
但是紧接着,就传来第10师团的老窝被40军端掉了。而第8旅团,正是日军第10师团的两个步兵旅团之一。
在此情况下,矶谷廉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在豫东随处占领一城一地。先给自己找一个安身的城池,今后如何,矶谷廉介也是一头乱麻。
等到14师团、16师团,在寺内寿一的指挥下,进入鲁西。
14师团在师团长土肥原贤二的指挥下,前锋直指豫东重镇商丘。这时,矶谷廉介才看到了他所指挥的近万日军,兰封的作用。不但可以帮助14师团,将来自平汉线南段,武汉等地的中国军队援军,和阻截从徐州方向北撤的中国军队。
偌大的华北,任何一支日军旅团一级的编制,都没有第8旅团来的好。
矶谷廉介一面呼叫日军华北航空兵投放给养,一方面积极的准备固守兰封,他已经做好了一颗钉子的准备。
寺内寿一,对矶谷廉介这种敏锐的战场预判,也给予的很高的评价。当时就让航空兵准备了大量的物资,往兰封城的日军阵地投放。不过物资大都是弹药为主,日军的轰炸机还没有能力投放火炮等重武器。
可以说,矶谷廉介是轻装上阵,仅仅凭着一个第8旅团的炮兵大队,和步兵大队常配的重机枪中队,就和胡宗南玩了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这场游戏谁都没有赢,矶谷廉介是太大意了。用这么一支,对上中央军整理师都略显吃亏的旅团,就敢大摇大摆的想进攻郑州。威胁平汉线,将日军南北通道,从津浦线转移到平汉线。
但鲁西16师团全军覆灭,让第8旅团所有的损失都失去了意义。
自从韩复榘之后,山东成了无主之地。整个半岛和中部区域,第三集团军离开后,成了军事和政府空白区。
日本人来了之后,依靠胶东铁路,控制了山东东部主要城市。但大量的农村和县城,就成了国共双方争夺的区域。国军徐州撤退后,也安排了一个军的番号,作为挺进游击军。
说是一个军,但实际上空有一个番号而已。
士兵粮饷都要占据了空城之后,依靠税收来筹集。这样,69军虽然顶着国军的番号,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在山东,反而没有40军地方部队的牌子好使。更别说和40军野战部队相提并论了。
蒋介石原以为,他安排一个军,已经足够在山东占领一天天下了。可事实上,69军军长石友三刚刚进入山东,就发现,除了投靠日本人,只能仰仗罗荣桓、陈光领导的40军东进两个纵队。
投靠GCD,石友三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
关键是,GCD有军无饷,生活上,简直和清教徒一般,吃的差,穿的破。有着数房小妾,过着土皇帝一般生活的石友三那里受得了这个苦。加上板垣征四郎又对石友三有过深入的研究,发现石友三是个地地道道的两面派,只要给钱,不夺他的兵权,完全有可能为日军效力。
正在蒋介石期望,石友三能够珍惜山东这块地盘。能够在40军和日军之间,找到一块生存空间,给国民政府留下一块控制地的时候。
石友三已经和板垣征四郎打的火热,原来早在32年,石友三就跟土肥原贤二有过私下交易。一方允诺地盘,一方出面维护地方治安,可惜当时土肥原贤二策动的华北自治,一直没有成功。
石友三的华北治安军司令的高位,一直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