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王公大将的注视之下。韩奕毒到自己的席位坐下,慨然举萏说道:“郭公长者所令,末将不敢辞,愿痛饮此筋!”
韩奕连饮三筋,面不改色,众人见他豪爽,举止潇洒倜傥,虽然年轻但又不失大将风度,纷纷喝彩道:
“好!”
韩奕刚放下酒筋,史弘肇也到了,这个场合是不能缺少史弘肇的。但史弘举在这个,场合一出现,原本热烈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
三个宰相,苏逢吉、苏禹珐与窦贞固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苏逢吉近来越来越与武人出身的大臣们不对付,苏逢吉今日来赴宴,只是看在郭威的面子上而已。杨邻虽也是武将出身。但他做事却不像史弘肇那样直来直去,与文臣们有争执,终究还留上一些余地,但史弘肇只要是别人几句不合己意,便要破口大骂,甚至有动手的可能。
武人们相互寒暄着,大讲沙场破敌杀人盈野的壮举,说到高兴处便举筋痛饮,甚至勾肩搭背。三个文臣插不上话。只得交头接耳,说着武人们永远也不会感兴趣的话题。
只听符彦卿冲着郭威说道:“郭公对女有再生之恩,符某未当面致谢,今日难得郭公盛情,符某再敬郭公一萏。
“符公言重了!”郭威摆摆手道,“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韩子仲千里送孤女,成就一段佳话呢!”
“对!韩子仲对我符氏有恩。”符彦卿已经喝得有些高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韩奕跟前,道,“老夫敬韩兄弟一筋!”
符彦卿话音未落,众人听他跟韩奕称兄道弟,均哄然大笑起来。韩奕哭笑不得,只得起身道:小侄送令娥归乡,虽有小功,不过是顺路之劳而已,不敢应承符公厚意。请符公安座席上,浅尝即可侄”
“难到子仲嫌我老了?”符彦卿张着大舌头,怒道。
“符公老当益壮!”韩奕承认道。
“魏国公当然老当益壮了,想当年阳城一役,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之间。与辽人血战,符老弟身先士卒。浑自是胆。”高行周赞颂道。
他这一打岔,倒让符彦卿忘了敬酒之事,符彦卿又坐了下来,在众人面前高谈阔论起当年的壮举,末了感叹道:“想当年,李守贞也是一位大功臣,只可惜”
“哼,李守贞也不过是虚有其名。此等大将看似忠臣,内心实奸。我中原丧乱,就是坏在此等逆贼之手。”苏逢吉终于抓住了一个发表高论的机会。
“苏公这是在说郭兄弟吗?”史弘肇阴沉着说道。
郭威暗恼,心说你们二人吵就吵。为何偏要将我郭威扯了进来。
“郭公前对先帝有佐命大功,后有平定三叛,年初又有北巡之劳,当然是大忠臣大功臣。苏某虽愚钝。但亦知郭公对国朝之忠勇,日月可表。不过史公方才故意提到郭公。怕是嫉妒郭公吧?”苏逢吉故意不看史弘肇的脸色,不紧不慢地说道。
史弘肇与郭威是生死之交,平时是兄弟相称,哪里会有嫉妒可谈?听苏逢吉如此巧舌如簧,史弘肇更是气愤,一张脸涨得紫红,正要破口大骂,郭威连忙说道:
“郭某虽有小功,然诸位在座,无不是大汉重臣,郭某岂敢居功自傲?今郭某刚巡北而回,诸位拨冗来寒舍饮酒,就是给郭某薄命,何不趁此良辰,多饮几杯?”
杨徘身为当朝第一重臣。也好言相劝道:“郭兄弟说的是,今夜只是酣饮,不谈其它。”
不看此间主人郭威的面子,也要看杨邻的面子,史弘肇这才消了怒火。虽然杨邻说只管饮酒不谈其它,但这个事情?
“子仲在洛阳有多少时日了?”杨徘忽然问韩奕道。
韩奕回道:“回杨相公,还差十五天,便整整七个,月。”
“你记的到是一清二楚!”杨邻笑道,“你在洛阳七个月,你的名声倒是时常传到我中书,令老夫烦不胜烦,就是陛下也时常垂询。”
韩奕连忙道:“怕是污了陛下与杨相公的耳目。”
杨邪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子仲是青州人?”
“正是青州临胸人氏!”
“噢!”杨狱闻言,捻着胡须,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看了看杨信若有所思。
杨信面色大变,以为自己惹上了什么祸事,左思右想,心说自己除了摊上个不招人喜欢的老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错事。
韩奕心中更是觉得诧异,或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重臣们都喜欢如此高深莫测,喜欢让属下们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