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红一白两块玉佩都握在掌中,和着庚帖恭敬的递到了杨逸杰的面前:“岳父,这便是今日小婿前来的提亲礼了!虽然是薄了一点,但却是小婿的一片心意。”
“既然是你的心意便好。”杨逸杰很容易的便从玉瑾然清澈的眸中见到了他的认真,一时有些动容,正如游冥和艾贵妃对玉瑾然的观感,他也是觉得如此单纯的人难能可贵;但想到要将女儿嫁给这样没脑袋的家伙,他的心情又有几分郁卒,真真是复杂至极。
接过两块玉佩和庚帖,杨逸杰转交给了韩雪,“这个你拿到内院给若兮吧,让她准备好庚帖,待会儿太子殿下和嘉义侯用过午膳后一并带走吧。”这意思,是留游冥和玉瑾然在御史府用午膳,然后再将庚帖置换,提亲礼总算是堪堪完成了。
然而,没等玉瑾然高兴得太早,转身的杨逸杰便阴着脸端了那杯怪味茶送到了他嘴边:“既然你叫我一声岳父,那我就托大唤你一声瑾然!如今你身上还带着伤,为了让大婚早日举行,你最好先养好了伤,不然别怪我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病秧子,为了证明他有在好好努力恢复健康,也为了方才追出门之际瞧见的那一抹纤细的湖蓝色身影,玉瑾然接了茶水一饮而尽,顺道的,也将游冥的茶水给喝了个底朝天。
这样的毅力倒是让杨逸杰刮目相看,再给他添茶之时便也没多加为难;只是在用膳的最后不经意的提到,若是玉瑾然三日后背不出杨老太爷生前最爱的一本《史记》,指不定杨老太爷的在天之灵便不同意这门婚事。
杨思睿见着玉瑾然有些不以为然的脸色偷笑了一下,也装作不经意的叹道:“爹来京城一个月了,听说‘京城诗仙’的名头没?要是祖父在世,指不定还会自得他的眼光出众呢。”
“你是说穆家那二小子?哼,就他。”杨逸杰虽然要打压玉瑾然的风头,但他却更生气穆清风的绝情;对于穆清风的“才情”,杨逸杰分析了他全部的诗作,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些诗作的确都是传世佳作,但绝非一人所作,且许多语句不通之处,或是干脆差了半阙。
“爹,今早穆二公子还请了我和姐姐用膳,姐还夸了他诗作得不错。”杨思睿是谁也看不上,人家穆清风好歹还有真才实学,能考个进士出身;而玉瑾然除了父母余荫还剩下什么?
“诗做得好能当饭吃?要是你喜欢别人请你用膳,我包下整个云来楼,你想吃多久吃多久!”玉瑾然听不得有人夸赞穆清风,酸溜溜的抛出了讨好小舅子的橄榄枝,说到请客吃饭,他的豪爽劲从来不差。
的确,姐姐也说过吟诗作对属于伤悲春秋,这样的人多是风花雪月一点不务实;这一点倒是和玉瑾然的论调不谋而合。可杨思睿才不想让玉瑾然得意,这该怎么办?以手托腮想了想,总算是帮杨若兮想到了一个考验。
“其实吧,我知道我姐喜欢什么?”说着不屑的对玉瑾然哼了一声,以示他觉得玉瑾然绝对不会是杨若兮喜欢的那种人:“我姐喜欢自食其力,会赚钱养家的人!”
这样的要求其实不管是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女子选夫的一个基本要求: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何谈养家糊口?
偏偏玉瑾然便是这样的人,他只知道伸手要钱,并大抛大撒的花钱,杨思睿这么说也带着些认命后的规劝;毕竟,双方换过庚帖,这门亲事便算是定下来了;要是玉瑾然还像以往那么不着调,杨若兮的日子又会好到哪儿去?
游冥对于杨家的这态度也是乐见其成,玉瑾然就是被捧得太过,压根忘记了应该找个正事做着,玉家这种态度不亚于“捧杀”,他和艾贵妃要是多言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反倒是杨家人这么逼上一逼说不定还能逼出点效果来。但见着外甥被人明里暗里挤得难以开口,游冥依旧是心软了,清了清喉咙,道:
“思睿放心,瑾然做了你姐夫之后定然不会让你姐姐失望的。先不说他现在领了银翼营校尉的官职和二等爵位的俸禄就足以养家;我父皇还将从大皇兄手里接过来的那些铺子里挑选两个给他,就算他自己不做生意拿来出租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特权阶级就是这点好,游冥这么一算,玉瑾然每月的收入可比杨逸杰父子的都多,养家糊口自然绰绰有余;杨逸杰父子俩还能说什么?只有将那本《史记》送给玉瑾然,就当做是了定亲礼的回礼。
玉瑾然带着本《史记》回府的事情也被游冥当做笑话和顺和帝说了,顺和帝当下便哈哈大笑说应该将那本书换做《宋礼》,让玉瑾然好好学学礼仪,他虽然欣赏赤子之心,但也承受不住玉瑾然这样的胡闹啊。
而西皇后艾婉听到此事后却又是生了一阵的闷气,多少名门闺秀摆在眼前,她那一根筋的外孙怎么就认定个弃妇呢?不过想到她同意玉瑾然娶杨若兮为妻的那些个条件,她默默的将适合玉瑾然的闺秀名单收在了梳妆台中,指不定有一日就重新用上了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