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睿倒也没生气,这样的人你和他较真便是输了,眼见铺子前人潮见散,伸手拂袖理了理衣摆,又抬头看了看略微阴沉的天色,神情淡淡的说道:“人都道春暖huā开疯狗盛行,却是不知道秋高气爽也能见着疯狗乱吠!”
“你说谁是疯狗?”李顺气得一踏步就从铺子里站了出来,试图从气势上压过杨思睿。
李顺个子矮胖,杨思睿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个子却是不矮;两人面对面站着他要比杨思睿矮上半个头,这气势也就落了下乘。
杨思睿想走没走成,少年人的忍性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眉头微微一皱,眼尾上挑,眸光中满是对李顺的不屑,故意昂着头却用眼神俯视李顺,道:“小爷我不过是一句戏言,你这么着急蹦出来干什么?莫不是心虚。”
此话一出,旁边聚集的不少人便全都呵呵笑了起来,李顺见着发笑的人中不少还曾经在自己手里买过东西,那时候来元丰号的时候还和自己称兄道弟,没想到一转眼便被拉到了天意珠宝店内去了;不由更是气上心来。转身指着众人又是一阵大骂:“都笑吧,笑死了老爷出钱给你们埋,还免了你们主子的一张席子。”这话可就算恶毒了,在场的人虽然都只是各家打发来天意珠宝店订位置的管事或是小厮,但这等人在主子面前还是有两分脸面的,被人这样诅咒自然都是不依,有那鲁莽的便撸了袖子准备动手,还有些嘴皮子利索的也都纷纷放开了骂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十字街口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见此情景李顺倒是没怯场,毕竟,比起开国侯府上一个没实权的小公爷,大皇子游傲可算得上一块金字招牌!
这时候旺叔和徐管事也闻讯出了铺子,见着如此情景两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可不像杨思睿想的那样只管着看热闹,人群中可还有自家珠宝店要依仗的顾客;此事不劝下来,对自家珠宝店的影响也是不小。
两人都是为人老道,对视一眼,徐管事带着铺子里的小伙计负责分开纠缠在一起就差没动手的两方,旺叔便站在高处轻咳了两声大声道:“诸位消消火,秋日天燥,冲动也是在所难免;都是街面上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别都掉了涵养,损了面子。有的人说话如大风吹过,凉一阵、笑一阵也就过了,要是较真,这世间岂不是乱了套了。您二位说是吧?袁管事、洛管事!”
被点名的两人便是人群中身份较高的两个,袁管事是内阁大学士家的外院管家、洛管事是逍遥王府的管事;袁管事便是那袖子撸得高高准备动手的那位,这时候也是想起了元丰号已经易主,如今的主子丽贵妃不就是自家老爷忠心的大皇子母妃么?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谁知道自己最后会得了什么处罚?念及此,看了一眼洛管事,再次在心里诟病道:许就是这姓洛的正巴不得大皇子的人自相残杀呢。
眼珠儿转了两转,便拉下了袖子,一副超然物外的傲然样子,顺着旺叔的话点头道:“旺掌柜的说得极是。再说了,李掌柜也没指名点姓说谁一个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说完,对旺叔和徐管事抱了抱拳:“那我就先告辞回府了,劳烦二位掌柜的可要记着给我们家阁老留着二楼的好位置。”
旺叔既然点了他二人的名,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小姐有两句话说的特别好“从众心理、名人效应”不管做生意还是别的,只要捏着这两点加以变换,定然能取得奇效。
见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效果也是满意,当下给袁管事又拱了拱手“定然帮阁老留着好位置,上次阁老便眼光出众挑着了一块水头上好的翡翠,不知道咱们铺子里的韩师傅给阁老雕的鼻烟壶他老人家还算满意?”
“老爷很喜欢,这些日子就没见着离手。”在场的人当中数过袁家和洛家两位管事有脸面,他们停下来说话,别人自然不好继续打架闹事,倒给了两人叙家常的时间。袁管事回答了旺叔的问话后还颇为遗憾的叹道:“旺掌柜的,你们铺子这赌石的盘口要是有小型的就好了,什么时候我也来挑几个赌赌试试手气,说不定也和我们老爷那样,huā了一百两银子就能得一个那么精美的鼻烟壶。”
对此,下面应和的人不少,倒是又给天意珠宝店做了个活广告。
一月前的赌石盛景至今都还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日,珠宝店在后院高台上放了整整一台子石头,一个个都是一尺见圆大小。由艾敬轩随手挑了一个,韩千手当场剖开,自然是见了绿的,于是便宣布:赌石首日,不管是谁都可以用一百两银子挑上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可以买回家放着,也可以当场剖开。
因为是第一日举办,但凡出了翠的都可以寻了珠宝店内的匠人师傅雕琢一样或是几样物件,也可以将剖出来的翡翠带走,自行找人制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