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昨夜我睡不着出去转了转,你把院子里打扫干净,别往外声张了。”杨若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狐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昨晚正月嬷嬷来东跨院说了,虽然二奶奶不愿意去住正房,但按照规矩,每日卯时初,二爷的妾室通房都必须到东跨院给您请安,所以……”
所以就要寅时末收拾好一切,等着被妾室通房“朝拜”!杨若兮很想仰天骂一句国骂,然而她一贯在人前戴习惯了面具,只能维持面无表情的斜睨了翡翠一眼,“知道了,那你去打扫院子吧;秦妈妈和小米若是来了就让她们进来。”
为了给唠叨的秦妈妈找点事儿做,不缺丫鬟的杨若兮给她交付了一个艰巨而荣誉的任务:教会秦小米梳头!秦妈妈总是说拖着秦小米很愧疚,所以杨若兮让小米学会梳头,每天由她给自己梳头,并掌管着自己在外的一个首饰盒子,这就算给了小米一个不小的差事,为了不让小米出错,秦妈妈可精心着呢,相对来说,杨若兮面对的压力便要笑了许多。
不一会儿,秦小米抱着一个红漆有些脱落的首饰盒走了进来,见到杨若兮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之时憨憨的笑了笑,献宝似的举着盒子道:“二奶奶,盒子小米保管得很好,一件都没少!”
杨若兮笑了笑,相比那些要去揣测的人来说,单纯得像个孩子的小米更让她放松一些,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勾着嘴角的秦妈妈,她真心的夸赞道:“嗯,小米很厉害!”
“什么叫厉害啊?”秦小米顺口问了句,但不代表她一定要得到答案不可;还没等杨若兮回答,她已经飞快的拆了杨若兮原本的乱发,拿了牛角梳细细梳理起来,认真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对秦妈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杨若兮看着铜镜倒映中秦小米一板一眼认真的动作很是满意;“小米,今天我不出府,弄个简单的吧。”
梳了头,秦妈妈在饰盒里翻出了一套银质首饰让秦小米帮杨若兮戴上,点了点头:“小米的手艺渐长啊,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杨若兮顺手拿了一支银镯子把玩,趁着那些需要应付的人还未到,问起了让阿贵这几天办的事情来。
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其实并非字面上解释的那样是真的白银,这里的技术根本没办法提纯到百分之百,杨若兮让阿贵去办的事情便是让他想办法收集到官府户部名下两家银号发行的银元宝和绞下来的碎银块,她想要试着想办法从里面提纯,得到真正意义上的白银,不然珠宝店内那些上好的白银过不了多久就得见底了,届时难道拿残次品硬充?与其这样,倒不如别打出“意”师傅的招牌来。
和秦妈妈没说两句,秦妈妈新提起来的丫鬟玛瑙便在门外禀报,吴姨娘、红姨娘、青柳姑娘、丹朱姑娘、岳姑娘来给二奶奶请安。
于是杨若兮便打起精神去了宽敞的正房,百无聊赖的想着,这好像是穆清风这一房头一次来得这么齐整!
一眼扫过去,吴采莲的精神怎么有些萎靡?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红枫不是一向都躲在青柳背后充好人么?今儿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青柳缩头缩脑,整个人更没了什么精气神;丹朱没化妆,看上去白惨惨的怪渗人,原来她也只是个胭脂堆起来的假美人,还以为送她到穆清风身边红袖添香能有什么不同呢;最后那个看上去像三十的是谁?就是那位传说中给穆清风开荤的大丫鬟?今年不过也才二十一吧,怎么看着老成那副模样?而且在三年前,她都已经陪了穆清风好几年了,怎么没见她生个一男半女的,好歹也和吴采莲能分庭抗礼吧。
打量完了穆清风的后院全阵容,杨若兮有些为穆清风不值,可惜了,身边只有吴采莲那么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难怪独宠那么久?脑海里闪过在绵州上岸时惊鸿一瞥的那几个美人儿,要不改天见着段皓庭的时候帮着把侍候过穆清风的那个给弄进府里?不然成天一群人都自己一个怎么应付得了!她可是想搅乱一锅粥之后奔向自由的人,可别因为一件小事阴沟里翻船。
“吴姨娘,行礼的时候背要直,膝盖要弯成这个样子!”正月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光滑的褐色木棍,准确无误的击打在吴采莲的腿弯,杨若兮差点从首位蹦起来,心里无限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