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强敌!十几位大能同样站在九重锁界阵之前,神色莫辨,同石荇隐隐对峙。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长髯修士眼神不断变幻,眼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意味,却始终没有开口。
终于,当有暴躁的修士气不过要出手攻击九重锁界阵的时候,长髯修士阻止了他。
“道友!你非南仁界众人,却肆意干预我南仁界的天势,你越界了!”
长髯修士的目光之中含着危险之意,石荇不以为意,她留下来只是最后多说几句,省的有人再把她的心血给破坏了,反而坏了大事。
“道友此话怎讲,我有无越界……”她高深的一笑,手指指了指上空,缓缓说道:“那位最清楚不过了。”
后面的修士十分气不过,若不是有长髯修士阻着,只怕要和石荇血战。
即便他们不是很清楚此间的事情,可是这外界的修士闯进镇天宗的禁地之中,还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完全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尤其还是他们平日里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性,更是觉得受到了挑衅,完全就是强自忍耐着才没有出手。
长髯修士脸上露出苦笑,这真实事情到底如何,他也有猜想,当初他的师父乃是大乘期修士,按说寿元无穷,却只区区几千年身体就迅速衰竭老迈,好似被生生剥夺了修为生命一般,最后死的时候还化作一滩腐肉,腥臭无比,足足百年都不曾散去。
他是亲眼见证着师父是如何身死道消的,尤其是从他生前的只言片语也有大致的推测,心中越发肯定肯定是天罚,被上天厌弃的修士又怎能登顶大道,长长久久呢。
他回想起,那个身体萎缩浑身布满尸斑甚至轻轻一碰皮肉就会破裂的干瘦身影,那双即便被痛苦折磨着仍旧异常明亮满是执着甚至癫狂的眼睛,师父纵然备受折磨而死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怨愤,反而始终不渝,坚守着他也并不能理解的信念。
石荇也不愿多拖延,指了指下方已经归于沉寂的禁地,傲然说道:“此乃九重锁界阵,乃是仙界之物,花费我与同伴极大的功夫才勉强达到其三成的威力,不过有此界前辈怨魂相助,封禁霾却也足够了。”
长髯修士再度苦笑,已是了然石荇的意思,身后却有年轻的修士皱着眉头面露不解。
“我所受托付已然完成,此九重锁界阵,权当是我留下的传承,尽可参悟。九重锁界阵只能将霾困在禁地之中,使其自己灭亡需要极长的时间,若是九重锁界阵有所毁损的话,这几种方法可以勉强补漏加固。”
一枚玉简飞到长髯修士身前,长髯修士也十分坦荡地捏碎,便有一团光芒飞进了他的识海之中,他微微露出些惊异,这才真正相信石荇所说九重锁界阵乃是仙界之物。
石荇最后道:“九重锁界阵若有疏漏,对于南仁界来说就是倾天大祸,望汝等切勿重视,顺应天势,莫要再重蹈前人覆辙!告辞!”
看着石荇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甚至消失在他们的感知中,长髯修士叹了一声,有些苦涩地望着天,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修士跟他返回。
天意难违啊!
且不管此厢局势即将倾覆,这危及到一界生灵的大事不管内部恩怨如何,他们都要珍之重之,不能留下一点纰漏。
石荇顺着她来时的路返回,察觉到原本已经将临崩溃的节点正如同潮水涌出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接连崩溃。
这遍及整个界域的邪恶阵法也终将彻底崩溃,一切重新回归井然有序。
石荇也有着些感悟,南仁界的男修为何会行此险招,只贪得短暂的辉煌,或许就是觉得天道不公,因为这一界域男子能够修行的太少,而且天资也不如女子优秀,因此妄想逆天改命,覆了这不公的界域。
这种做法自然是错误的,只是她心中隐隐也有些触动,只看这一界域,确实是不公的,不公之下便有不甘和反抗,从此说来,似乎除去着实毒辣决绝的手段之外,那些人也有些可怜。
她转回看过杨琬、封玉还有一些稍微熟悉的人,确定此界之中再无因果牵扯,便洒然离开。
站在无垠黑暗的虚空之中,石荇望着前方那暗淡却透着一股新生的界域,微微一笑,身形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此后,她在摸索着返回的途中又经过了几个界域,同五行界以及南仁界都是截然不同,心中的先时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秩序始终是公平的,万千界域尽皆处在大道之下,有的界域人族为尊奴役其他生灵,有的界域则是妖族统御着人族,又有的界域各种种族林立混乱不堪厮杀不断,有的界域只有各种植物,根本没有别的生灵的存在……
若只放眼于一个界域之中,不公太多了,但是对于万千界域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不管是何种族,只要心中有道,心中有志,何尝走不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石荇心中想透,畅快地大笑,转眼间又在虚空之中行走了三百余年,终于摸到了五行界。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足有一千余年的时间了,石荇想起许久不见的亲友们,Ru燕归巢一般回到了离别太久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