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的父皇这一番火气发得好没道理,叫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身边的谋士怎么劝说他都没有作用,秦王一个火大,竟然直接闯入了宫中,要跟自己的父皇好好理论一把。
他要好好问清楚,到底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自己的父皇。
秦王以为,一定有自己不明白的原因在,而父皇在朝上不好告诉自己,下朝之后总归是可以的。
谁料想,秦王刚刚走上去,口气激烈地说了两句话,便被皇帝叫人打了出去。
明明是以前早已经完结的一场旧案,转眼之间又让秦王倒霉了,秦王哭都没地方哭去。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他那叫一个垂头丧气。
周兼,也正好是这个时候遇到了秦王的。
阴沉着脸的秦王,再也没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笑柄,让所有人耻笑他的存在。
在见到周兼,同时看见他身边的太监的时候,秦王站住了脚步。
周兼停下来给他行礼:“秦王殿下。”
秦王勉强一笑,只是眼底的阴霾散不去:“周大人这是?”
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小太监。
周兼开口答道:“皇上传召。”
“哦……”
父皇才训斥了自己,竟然就要传召周兼?秦王眼神连闪,他可是记得,周兼跟赵家也是有关系的,当初赵家的案子没有牵连到自己,现在却牵连上了,谁是罪魁祸首?
原本秦王有些想不通,转眼之间就怀疑起来了。
周兼查的赵家的案子,现在又要被皇帝传召,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王不好多问,就眼见着周兼进去了。
事实上,皇帝找周兼的确是问当初的案子,可这件事与周兼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秦王并不知道这一点,可疑心能生出暗鬼来。
***
王府。
卫起这两天显得很是高兴,手里拿了一根令箭,就朝着远处的壶投去。
“叮!”
箭镞打到陶壶底下,有很清脆的一声响。
三支羽箭插在陶壶里,还在晃动。
收回手,卫起拍了拍:“这一阵,本王的手气还不错吧?”
“嘿嘿,王爷那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呢!”陶德的马屁跟着跟着就上来了。
卫起一下笑出来:“也就这两天说话顺耳些,算是学聪明了啊。”
“嘿嘿。”
陶德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可他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很明显根本不是自己会说话了,就是卫起的心情好了,所以说什么都中听。
趁着这时候,陶德想起刚才听的一件好事,立刻上来道:“对了王爷,还有一件好事呢。钦天监那边奉了皇上的命,已经在挑好日子了,说是三个月之后就是好日子……”
他话还没说完,卫起的动作就猛地停住了。
转过身来,卫起眉头紧皱:“三个月?”
“啊……是三个月啊。”陶德有些傻眼,“是您觉得三个月还太仓促了吗?要不找钦天监好好说说?”
什么吉日不吉日的,基本都是瞎扯,陶德自认为自己很识趣。
没想到,卫起冷冰冰地一笑:“是要好好说说。你觉得要怎么说?”
“就跟他们说,三个月的时间能准备出什么好典礼来?怎么说也得六七个月吧?要不一年半年地也成……”
说着说着,陶德的声音就小了下来。
他发现,卫起的神情明显不对劲了。
兴许真的是人的命好,就在卫起险险将要发作的那一瞬间,陶德福至心灵,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脱口而出:“属下知道了,不管钦天监那帮老头子怎么想,咱们都叫他尽快挑个好日子,即便没吉日也给咱硬生生造出一个吉日来!”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卫起的神情。
卫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回眼角眉梢却略略柔和了一些,夸赞道:“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果然长进不小。”
“嘿嘿,那是王爷教得好。”
陶德谦虚了一句,背地里却是抹了冷汗:乖乖,还好我反应快啊!
卫起想了想,也有几天没看见宋仪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样……
想是这样想,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陈横那边可好了?”
“方才宫里出消息,周兼已经入宫处理赵家的案子了,赵礼那一条命都是您救的,又是自家的旧案,必定也会出力。秦王已经从宫里出来了,陈大人在那边候着他呢。”
陶德这话乍一听不怎么样,可落在他人的耳中怕就要石破天惊了。
陈横可是卫起的谋士,不过知道这一点的人……
实在太少。
同样的,秦王卫禹更不可能知道。
***
□□。
陈横是被秦王的幕僚引荐入府的,今日正好来拜会秦王。卫禹人一回来,出现在书房,陈横便文雅地拱手一拜:“微臣陈横,拜见秦王殿下,看殿下面色不愉,不知是宫中……”
秦王大步地走进来,刚端起茶盏来,听见这话气得立刻摔了茶盏。
谁这样哪壶不不开提哪壶?!
卫禹阴狠地抬起了头,看向陈横:“你就是今日要来投靠本王的?瞧你有些眼熟……”
“微臣微末之辈,姓陈名横,确实投奔秦王殿下而来。”
陈横并没介意秦王的无礼,依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