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蒋驭郎安抚住了花月奴的时候,已是月悬中天。伴随着打更的锣鼓声,蒋驭郎踏进了东厢的院子。
江枫却已经孤零零地坐在厢房前的小亭子里等了将近两刻钟,手里拿着个白玉酒杯。他的人斜坐着倚在扶栏上,微微抬着头,似乎在赏月,又似乎在出神。
蒋驭郎不禁驻足,想不到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竟也有灯下看美人的朦胧。就算他心中怀有芥蒂,也逃不过江枫美貌的蛊惑,竟然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眼,不能移开。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一道月牙浅浅悬在天空中,但是青春少年肌肤胜雪莹白,竟是人比八月的圆月更明更冶艳。
江枫的眉眼之中似乎随时随地都含着一种风情,即便此刻带着一丝焦躁和愁思,却依旧如掩在白雾下的美玉一般赏心悦目。
蒋驭郎不禁笑了,这样一个精致华美的男子,就算是个绣花草包,也足够颠倒众生,为祸一方,即便是邀月怜星那样的冷傲女子也逃不过这样的劫数。
何况,这个人还颇有才华,又有一颗不肯屈服强权的赤子之心。
蒋驭郎忽然明白,花月奴并不是在担忧江枫喜欢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像这样被江枫迷住了眼。
但若这个人真的和自己的妹妹结为夫妻,即便再次招惹了邀月怜星,蒋驭郎想,自己也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保他们的周全。
蒋驭郎并不畏惧和邀月怜星作对,上辈子他就干掉过这两个可怜又可怕的女人,这辈子同样能做到。
唯一让他计较的,就是系统会以改变了原著走向为借口,又将他甩到第三世。
不过,能让妹妹和月光下的这名少年得到幸福,蒋驭郎觉得这笔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最后还是倚栏观月的江枫先醒过神来。看见了不远处的英气男子,江枫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在这里等了许久,正是唯恐蒋驭郎骗自己不肯来的时候,此时见到蒋驭郎踏着星光而来,心下立即高兴了起来。
他不禁欢喜道:“你来了?”
蒋驭郎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然后抬脚走到了亭子里。江枫见他这样,心里打起了鼓,有种头皮发紧的紧张感。
走入亭中,蒋驭郎依旧不出一声,而是径自拿了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而后才对江枫说道:“我知道你是要来向我道歉的,这杯酒我且喝下。但是画舫中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怪罪你,我只希望你当心一些,莫要再像今日这样,让人钻了空子。”
蒋驭郎这番话说来,口气颇冷,听在江枫里颇有责怪之意,让他更加虚心与不安起来:“我知道我不该孤身一人就跟卢副使他们出去。”
蒋驭郎闻言,口气缓和了下来:“但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还是我花家镖疏忽。”他拿起酒壶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然后托了酒杯,敬向江枫,“花月郎在此向二世子请罪,希望二世子能够原谅花家镖这一次的失责。”说罢,便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