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赫舍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某人是嫌弃自己这里供暖设施不太好。想要过来住之前,还惦记着先把硬件提升一下。这么想着,对玄烨突然想起赏赐她棉被也就释然了。
不多时,第三波人进来,才是来传递咸福宫乌雅氏的消息的:“启禀娘娘,咸福宫来报,乌雅氏刚刚产下一名小阿哥。”
赫舍里闻言。心里辨不清什么味道,儿子,还真就是个儿子。可现在生下来有社么用,懿妃死了,她的儿子还没人带。你的儿子要怎么安排?
“去给皇上报喜了吗?”赫舍里轻声问:“外头风雪大,就别让奶娘抱来了,先留在咸福宫呆着,一切听皇上的安排。”
玄烨听说自己又添了一个儿子,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兴奋劲儿,只是淡淡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啊,让谨妃按例赏下去便是了,着敬事房加派人手。小心伺候。”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要去看一眼这个孩子。
他不积极,皇后又说风雪大,不要抱来抱去,就在咸福宫先呆着吧。一来二去,就等于是宣告这个孩子归了谨妃。
晚上,玄烨依约到坤宁宫吃晚饭。赫舍里一见到他就恭喜他又添了一个小阿哥。他的感觉还是淡淡的:“昔年祖母总是催着我,说我子嗣不丰不利于社稷,如今总算是对她老人家有所交代了。”
赫舍里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她还以为他会高兴的,没想到只是任务观点,但她又不能说你种马就种马了,还种马得那么理直气壮,语气还这么无奈,真是见鬼了。
“皇上年方弱冠,正是枝繁叶茂的年纪。”赫舍里只能笑着送上一记马屁。玄烨却没有接受,而是很萧索地说了一句:“这都入冬了,今儿还下起了雪,哪里来的枝繁叶茂。而且,就你这儿……”玄烨环顾了一下:“如今算是好些了。”
赫舍里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温度过低的事儿,当下给他行了个礼:“臣妾还未谢恩呢!谢皇上对臣妾的关心。”
“好了,不说那些了,用膳吧。”玄烨打断她。赫舍里只好闭嘴,乖乖陪他吃饭,吃完了之后,也因为没开暖气,两人早早地钻了床铺。
说起来,穿来之前,赫舍里是鄙视暖床这回事的。但是穿过来之后,无论是在索家做姑娘还是进宫当主子,只要是到了深秋,天气转冷,这项服务就是她一定会享受到的。
索家有贴身侍女,在宫里也是一样。只要她说一声我要睡了,就会有人先钻进她的被窝帮她先把床捂热了。
她也是适应了很久,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之后,才没有剥夺下人的工作权利,后来进了宫,还是有人给自己暖床,也看惯了别人帮玄烨暖床,如今已经是很适应了。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里面宫人就出来汇报,说是床铺已经收拾妥当,主子可以安置了。赫舍里先躺进去,玄烨紧接着躺到她的身侧,舒服地喟叹一声:“早就该换了。”
赫舍里却觉得今天被窝里特别热,内务府果然是为了讨好主子不遗余力,玄烨说一声加厚的,他们送来的就真是加厚了两倍的被子。
要知道,旧时代的被子,由于加工技术有限,就算是高档如皇家用的羊绒羊毛被。那都是很重的。越是加厚就越是重。
而且,今天还不只是加厚了被子而已,就连褥子都加厚了。赫舍里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埋在被褥里面了,各种不适应。
偏偏边上的某人保暖思那啥,根本不可能安安份份睡觉,结果就导致两人胡搅蛮缠一番后,被子褥子全都湿透了。玄烨第一个从被子里跳出来要求沐浴更衣,再把被子换掉。
于是,大半夜的,内务府紧急加班,给坤宁宫换被子。而那些白天换的被褥就这么被处理掉了,赫舍里忍不住在心里唾骂某败家玩意儿,没事儿就爱折腾。
还好他们两位是特权阶级,等他们沐浴更衣完了,新的被褥也已经铺上并暖好了。但是,这么一折腾还是闹了不小的动静。以至于洗完澡重新上床的赫舍里是沾枕立眠,莲花都没和边上人说一句。
谁知到,第二天,玄烨一道手谕给到坤宁宫,懿妃所生的八阿哥交予谨妃抚育,九阿哥交予惠嫔抚育。并宣布明年重修一次玉牒。
赫舍里还好些,毕竟她一开始就觉得谨妃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收养这个小孩。但谨妃却彻底傻掉了。她在皇上心中,还真的什么都不是啊!
不配有亲生儿子,连养子都只能领养残次品。明明是自己宫里的答应生的儿子。偏偏交给一个位份比自己低了一截儿的人收养。自己却只能收养一个死去妃子的哑巴儿子。
虽然玄烨下令太医院封口,其实只是为了瞒住宫外的人。对于同在内廷的女人们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隐瞒。只要召太医过来一诊断,就知道真相了。
谨妃郁闷啊!这都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从黄花闺女变成黄脸婆,眼看着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没想到云是开了,但月亮却早就让天狗给吃了,她的世界还是黑色的。
得知八阿哥最终花落谨妃处,赫舍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她最怕的,是这个孩子会因为残疾的关系,被玄烨扔给嬷嬷然后自生自灭。
有养母就算有了监护人,也就多了一层生命保障。就算谨妃知道孩子是个残疾人,也会因为顾忌到方方面面的压力而好好照拂他。这样,对这个孩子来说,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不过,让赫舍里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玄烨宣布明年重修玉牒。这可是大事,那些一两年就夭折的孩子会被剔除掉,二三四阿哥都会被除名。
这样算下来,承琬会从原本的五阿哥坐火箭上升到二阿哥的位置,也就是说,长子和次子都变成了正宫所出的嫡子。这个结果,是赫舍里怎么都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