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帝葬心正舒适的躺在牢房中新般来来的玉床上,喝着小酒,吃着美食,旁边还有贴身丫鬟给她打扇捶腿,小日子怎一个惬意了得。
虽然是坐牢,但是她再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回想起就在她被押入牢房中的时候,只见一窜窜的人捧着东西络绎不绝的往牢房里搬。那场面,甚是恢宏,饶是以她如今的心性,也忍不住被惊得目瞪口呆。
如果没有弄错,她现在是来坐牢的吧?
但是这牢房被布置得富丽堂皇,除了地方小点,比起她所住的葬心院丝毫也不逊色,这实在是……恐怕近千百年来,坐牢都没有谁坐成她这样的吧?
帝葬心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原主短暂的一生如何,但是有这么一个不计一切疼爱她的老爹,那么她这一生还是值得的。
可是以前她为了一个男人就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完全忽视她爹爹的疼爱,令他伤心伤怀,如今她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觉得那么疯狂的迷恋一个男人而忽视了最疼爱她的人值不值得。
不过原主的灵魂都被她完全吞噬掉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现在才是帝葬心,所以这一切既然是爹爹的一片好心,她当然也不会浪费,当即喝着小酒,吃着美食享受起来。
同时,在得知她能够修炼之后,帝家主还送来许许多多修炼所用的丹药。
那架式好像是要把这十多年来所欠缺的丹药,一下子补给她似的,让她异常无语,但心中又涌上一抹陌生的暧流。
但是她将这种感觉归属于原主的本能反应,她并没有在意。
手中握着丹药瓶,帝葬心神情慵懒,虽然这些丹药的品质和等级完全不能同她前世所用的可比,但是在这片大陆上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没看见身旁所见之人都眼冒绿光了吗?
帝葬心双眸微眯,一脸的享受。
虽然已经三百年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服侍的待遇,但是如今享受起来却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反而有种久违的感觉。
但是这种享受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就挥手让人撒下去。
现在第一紧要的是恢复曾经的实力,她可不能沉迷在舒适的环境中太久,那样只会磨灭她的斗志,如今她大仇未报,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松懈半分。
当下,将所有人遣走,她吞下帝家主给她的丹药,开始修炼。
自从体内的孔雀毒王散解除以后,在修为上已阻碍她修炼的障碍,她只要用心修炼,以她前世的经验,肯定晋级很快。
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牢房中掀起一阵狂烈的风暴,然后慢慢归于平静,帝葬心已晋级成为三品战魂士,一下子竟然提升了两个品级。
“咦?”
模糊中,她好似听到一声惊疑声。
可是还没来得及让她细听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结果就被一道清丽如黄莺般的嗓音打断道:“哟,心儿这是在大牢里也不忘用功修炼啊!看来跟以往,还真是不同了!呵呵呵!”
在一连窜银玲般动听的轻笑声中,一名身着一身白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提着一只竹篮的少女踏进了带着阴森之气的大牢之中。看守牢房的执法者们,几乎瞬间全都看呆了!
只见她长相绝美,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散散披在双肩上,显得异常柔美。
当她缓步而来,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帝葬心幽幽的睁开双眸,看到来人,她双眸危险一眯,本能的有股子恨意澎湃而出。
那恨意来得是那般直接,那般毫不掩饰,且来势汹汹。
帝葬心几乎瞬间被那狂猛的恨意所笼罩,不得不正视突然闯进大牢中的白衣少女。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出,这名少女就是当初找来乞丐侮辱她,逼得她不得不跳入阴愁涧的帝风情,怪不得这突然而来的恨意是那般浓烈,那般来势凶猛,原来这也是原主不甘死去的执念之一。
帝葬心不由深深的看了来人一眼,要不是有原主被逼落阴愁涧时那段对她嫉恨扭曲的丑恶嘴脸,单看就她那一身白衣飘飘的柔美无害模样,谁会相信这样的漂亮美丽如同莲花一般的少女,在她那柔美纯善的背后,竟然掩藏着一颗世间最恶毒的心肠呢?
当真是好一朵伪白莲花!
帝葬心心中冷冷一笑,这世上果然表里不一的人太多,让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啊!
“唉!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这才回来几天啊!竟然就被关到这执法堂的牢里来坐着,当真是……太令姐姐失望了!难道你就不怕爹爹伤心吗?”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结果她就自己作死将自己弄到执法堂大牢中来了!真是让她太没有成就感。
思虑了半响,她才忍不住跑来看看,想见一见阔别一年之后她的狼狈模样。
娘亲说她变了!变得很有心机了!但是她不相信,以前胸大无脑只知道犯花痴的废物小姐,就算变又能变到哪里去。
但当真看到她时,不由一阵失望。
她的狼狈她没有看到,反而是牢中那富丽堂皇的摆设却深深剌伤了她的眼,竟然比她房里的摆设还要华丽。
这哪里是坐牢,摆明就是来享福的吧!
她那个爹爹实在是太偏心了!帝葬心残害同族犯了那么大错,如果放在其他弟子身上,死几次都够了!
可是你看看她,竟然还活得那般滋润,帝风情眸中划过深深的恨意,不过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反而提着竹篮向帝葬心走来,并吩咐人将牢房门打开,将一篮子的美食一一摆到帝葬心面前。
“不管如何,先吃点儿东西再说,你看姐姐都为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这些可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快来……”
自来熟的将帝葬心从床上拉到桌前坐下,帝风情神情柔和,语音温软,似娇似嗔的向帝葬心说着话,虽然前面的话语隐带着责备更表现出来更多的却是心疼,一点儿也不令人反感,将一个好姐姐对妹妹的关爱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记忆中她将原主逼落阴愁涧的记忆太过深刻,原主对她的恨意实在是太浓,就凭她现在这副好姐姐的表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原主记错了!她还是以前那个一心对原主好了十几年的好姐姐?
但是知道她知道,她眼前所见都是假相。
眼前的帝风情就是一朵彻彻底底的伪白莲,帝葬心当然不会被她表面所骗,当即脸色一沉,带着无尽的寒气,当即“砰”的一声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帝风情,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妾生的女儿,也配自称为本大小姐的姐姐,你可知罪?”
“你……”帝风情被帝葬心突然发作的话给气得脸色白了白,天知道她此生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妾生的女儿,可是这个该死的帝葬心专门往她心窝上捅刀子,竟然这么直白的骂她是妾生的女儿,明明比她大却没有那个资格做她姐姐。要不是顾虑这里还有执法堂的人,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当场与她翻脸。
不过很快给她调整过来,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帝风情一副打击过度承受不住的模样,明媚的大眼中立时充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令人一见就心生怜惜,怯怯的望着帝葬心:“妹……哦!不,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不听爹爹的话再次犯错,这才情不自禁的想劝说你几句,所以才……大小姐你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也不敢叫你妹妹了!”
情不自禁?
帝葬心恶心得想吐。
她又不是十三皇子,你的情不自禁她可消受不起:“帝风情,本小姐没有死,你一定很失望吧!所以一听到我倒霉,就巴巴的赶来是想看本小姐的笑话吗?”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一回府就听说你平安归来的消息,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你被关进执法堂大牢,因为太过担心才跑来给你送饭,你怎么能……如此误解我。”帝风情委屈的几乎滴下泪来,但偏偏她又强忍着,本就是个大美人的她,此时那种被人欺负柔弱中带着倔强的神情,更加让人心生怜惜。
没看见执法堂大牢里的那些看守者,都一副心疼她的表情,投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冷意,好似她帝葬心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如果不是顾虑到她还是家主大人最为疼爱的女儿的份上,他们恐怕都冲上来为帝风情出头,讨伐她了吧!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爽。
而她不爽,当然只会让人更不爽。
“误解你?”帝葬心冷笑,随后在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她突然抬手“啪”地一声狠甩了帝风情一记耳光:“本小姐是不是误解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竟然敢打我?”帝风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曾经那个胸大无脑的花痴废物,竟然有那个胆子敢打她?
要知道这里可是执法堂大牢啊!执法堂里的人正盯着,她才刚残害同族将帝天麒等人打成重伤,到现在都还人事不醒,大伯父和其他几位堂主正恨毒了她,要不是家主爹爹护着和执法堂森严的规矩挡着,他们不敢冲进执法堂大牢来抢人,帝葬心这个小溅人恐怕就早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不夹着尾巴做人,或是讨好她这个姐姐,求她帮她出这大牢,竟然还敢行凶?
她难道就不怕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大牢吗?
“打你还是轻的。”帝葬心突然嗜血一笑,趁着帝风情被她一巴掌煸得犯懵之际,脚步一错,突然上前就一把死掐住了她的喉咙:“帝风情,有一点恐怕你是忘记了!当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阴愁涧的时候就起誓说过,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会回来让你血债血尝,如今我泣血归来,你……准备好承受我接下来的报复了吗?嗯?”
就是她,不顾姐妹情宜恶毒的害死原主。
要不是想留着她一条命来慢慢玩,她现在就想毒死她,让她化成一滩血水,现在才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还真是轻的,就当是为原主先除一口恶气,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慢慢玩。
别以为她先前的那一番装模作样她不知道她的用意,在她面前装善良,装柔弱,装无辜,装白莲花,无疑就是装给执法堂的其他人看的,同时也用她的柔弱善良来衬托她的自私恶毒。
可是她的这一番主意是打错了!
还真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帝葬心,遇事只会冲动易怒动鞭子,结果敌人没有伤到反而伤了自个。
她只会先下手为强,不顾什么名声,直接将敌人收拾一番再说。
对上帝葬心嗜血森冷如同来得地狱恶鬼般的眼神,帝风情呼息一窒,瞬间感觉一股绝世的凶煞之气向她迎面而来,瞬间将她笼罩,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她已感觉身处在九重地狱,四面都是绝世恶鬼,眦牙裂嘴无比狰狞的向她狂扑而来,好似转眼间就能将她撕得粉碎。
那样的场景,好……好可怕!
是了!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以帝葬心那低劣的修为,怎么可能会不死。
这帝葬心一定是化成了厉鬼,前来找她报仇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帝风情越想越怕,浑身更是瑟瑟发抖,冷汗直冒,此时根本不用再她装柔弱,小脸已变得惨白一片,看起来可怜无比。
瞧瞧,就这点儿胆量,竟然也敢跑来挑衅于她,真是不知死活。
帝葬心突然觉得今天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要是一下子将她给玩死了!那么在她修为没有上来停留应尊皇朝这段时间未免太过无趣,还是留着慢慢玩好了!当即突然像甩垃圾似的将帝风情“轰”的一声甩了出去,同时嫌弃的拍了拍手:“以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是再敢放进来,本小姐可得去问问你们执法堂的堂主,他这执法堂的规矩何在,你们这些人也不用在这大牢里混了!”
反正她这恶名是担定了!何不再凶恶一些。
与其让人讨厌,还不如让人害怕,看以后一般的人鬼蛇神敢来轻易招惹她。
帝风情被狼狈的摔在地上,先前飘飘若仙的一身白衣此时已变得脏乱不堪,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去搀扶她,因为只要是被帝葬心气息笼罩的地方,几乎都变成了人间地狱。
他们同样感觉身处在九重地狱,四面都是绝世恶鬼,眦牙裂嘴无比狰狞的向他们狂扑而来,转眼间就能将他们撕得粉碎的可怕场景,此时同样害怕得顶不住,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
帝风情最后踉跄着脚步逃了出去,此时她无比后悔今夜特地跑来想看帝葬心的笑话,同时原本还想用十三皇子来威胁她,不可将她逼害她的事情告诉给爹爹,可是没有想到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惹了一身骚。
此时她无比肯定帝葬心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帝葬心,但也并不是像娘亲说的那般她变了!而她是鬼,她一定是回来找她报仇的绝世恶鬼。
帝风情越想越害怕,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执法堂大牢,那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先前的半分绝美之态。
“你这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躲在暗处的某堂主直看得目瞪口呆。
同时也惊骇不已,怪不得她不怕自己刻意释放出来的凶煞之气,原来她身上的凶煞之气竟然比他浓郁强大了百倍千倍不止,他集聚了几十年的凶煞之气在她面前,竟如同小孩子站在巨人面前一般,竟然那般不堪一提,这样的发现让他无比挫败。
“在阴愁涧里经历了什么,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某家主没好气的说完,然后闪身就走。
与青木堂主不同,他所关心的并不是如今女儿变得有多不同,或是有多厉害,他现在脑海中回想着的都是心儿那句:当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阴愁涧的时候就起誓说过,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会回来让你血债血尝的话。
他想过无数迫害心儿的人,甚至是二夫人他都怀疑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那一向温柔善良,在应尊皇朝素有第一美人儿之称的的女儿帝风情。
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不是从小到大都一直很好吗?
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情儿竟然将心儿逼落阴愁涧,看来是一心想置心儿于死地,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姐妹相残,不顾血脉亲情。
回想起这一年来情儿的表现,帝家主隐隐的又觉得自己抓住了丝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深想,因为那个答案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看来,这十多年来,很多事情远非他想像中的那般平和,帝家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累,自己一直以来盼望欣慰的家庭和睦,原来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其实现实真相并非如此吗?
他所认为的家庭和睦,其实都是假相。
帝家主的背影,瞬间苍凉落漠了许多。
而另一方,将讨厌的人扔出去之后,帝葬心心情一片大好,原本喧闹的牢房,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可是……
“谁?”
牢房中,她突然感觉到一道陌生的气息和一句意外的低喃:“你……你竟然真的没死?”
轰!
帝葬心二话不说,直接运起全部魂力就向一个地方轰去。
可是却轰了个空,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刚才那道气息和那句意外的低喃好像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心中的不安却前所未有的强烈,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那黑锦华袍男子后的感觉一样,随时都担心着有失去生命的危险让她瞬间爆燥难安。
帝葬心狂怒的挥起衣袖,就将帝风情送来的东西全都一袖子扫了出去,那伪白莲送来的东西,她可没有味口吃。
只是,她才刚将一桌子的饭菜扫出去,结果眼前突地人影一晃,结果有人一一接下,重新送了回来,眨眼间桌前已蹲着一个邋里邋遢,看不清本来面目,且浑身还散发着阵阵不明气味的人在那里狂吃猛啃。
难道,刚才那道陌生的气息和意外低喃的人是他?
帝葬心再次抬掌就想再向他攻去,心中更是涌起涛天的杀气。
可是那人却毫无所觉,并且还在那儿边吃边嘀咕:“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多可惜,你不吃,可以送给我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天知道我都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餐好饭了!唔唔……真是好吃,要知道浪费食物可是要遭天谴的。”
那人一出声,帝葬心原本要拍出去的掌风顿时一顿。
原因无他,而是这人的声音与她先前所听到的那句意外的低喃并不像,而且就连气息也明显的不同,这个发现让帝葬心不由被吓了一跳。
因为以她异于常人的强大魂识,先前那道陌生的气息没有发现不说,就连这人她也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如今竟然还从她手下抢走了食物,令她不得不暗自警惕。
如今只是从她手中抢走食物,要是想杀她的话,那她不是根本就无力反抗吗?费尽了心机,才得以存活下去,她的小命可是很珍贵的,容不得她不小心谨慎。
“你是谁?”
仔细听他的声音,倒像是她刚才晋级之时,那突然发出的惊疑之声。
那就是说他一直就在这里,可是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帝葬心的声音瞬间冷寒下来,浑身更是阴气逼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去拼命的三郎架式。
那人叼着鸡腿,吃得嘴角冒油,感觉到那阴寒的煞气这才得闲抬眸瞥了她一眼,问出一句让人足已当场气死的话:“你是谁?”
帝葬心气结,要不是顾虑对方的实力比她强出太多,以她的凶性早就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先撕咬一番再说。
可如今她已是人,不管做什么不能再被本能支配,得先动脑子。
“如果没有记错,这话是本小姐先问的吧!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本小姐的东西吃,再不老实说,你信不信本小姐毒死你,让你吃个屁。”虽然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是她自从修习了《毒魔心经》之后,不是没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更何况在这帝氏家族,身为一家之主最为疼爱的女儿,她不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杀死她。
更何况还有家主老爹给她的金牌暗卫在暗处保护她呢!她可说是有侍无恐。
这样一想,帝葬心立时有了底气,又开始嚣张起来。
那人听到她这么粗俗的话,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鸡腿给噎死,随即一阵猛咳,不敢置信的瞪着帝葬心,此时也顾不得装高深装不认识:“帝赤弦那小子看上去挺靠谱,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竟敢说要将老子毒死,你是想欺师灭祖吗?啊!也不怕到时候哪天打雷劈劈死你。”
欺师灭祖?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在原主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这号人出现,难道就他这副比乞丐还不如的形像,真的会是她帝氏家族族中的长辈不成?
可就算是族中的长辈,那又如何。
她对帝家主客气,是看在原主是他生的份上,并且他对自己还不错,所以依然敬着他是自己的爹。
她对青木堂主有礼,也是因为在强大起来之前,想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而已。
可眼前这个被关到执法堂的大牢中来,邋里邋遢,看不清本来面目,浑身还散发着阵阵不明气味熏得人直发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货色也妄想当她帝葬心的长辈,她是疯了才会认。
“切,都被关到执法堂大牢中来了!就算你以前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但如今也是个阶下囚而已,你觉得你还配做本小姐的长辈?”
“你……你……谁跟你说老子是被关到这大牢中来了!”
“不是被关到这大牢中来,难道你还是自愿被关到这里来的不成?”那人刚想说话,结果帝葬心这才慢悠悠的补了一句:“除非你是神精病还差不多,不然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呆在这大牢中啊!脑残不成?如此算起来,你最多只能算是本小姐的狱友而已,哪里算得上是什么长辈?如果我真的有你这样的长辈,还不如去自杀得了!省得丢脸。”
“你……”那人被帝葬心气得不轻,当下猛地丢下鸡骨头闪身就走:“哼!老子身为长辈不跟你一个后辈死丫头一般见识,老子可忙得很。”
话落声的同时,他竟然从牢房中的缝隙处挤了过去。
帝葬心这才发现,在她这间牢房的隔壁,竟然还有一间牢房,而这个邋里邋遢的不明人物,竟然还真是她的狱……狱友?!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帝葬心这才发现那人挤回自己牢房的同时,竟然技术高超的没有弄断一根木桩,那缝隙处明明过不去个人的,他竟然就那么轻飘飘的挤过去了!果然是高人。
且那人一过去之后,就安静的盘膝坐下,对着墙壁好似在参悟着什么?瞬间将所有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眼睛还看着他在那里坐着,她都会以为这个人在瞬间凭空消失了似的,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怪不得她在这牢房里呆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原来他的敛息之术竟然这般好?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真的是她帝氏家族的长辈也说不定。
毕竟越是实力高超之人,为人习惯性格都跟常人不同。
人家身为高人,或许真的喜欢住在这个牢房中呢!
因为好奇,所以帝葬心不由跟了过去。
她可没有他那缩骨的本事,直接抬脚踹断几根木柱子走了过去,如直简单直接粗暴的行为,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作风,让那人狠狠的噎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有想通,像帝赤弦那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章的女儿。
但是偏偏,他刚才看到她修炼的速度,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连晋两级,这样的修炼天赋和速度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够拥有的。
而且那浑身自带的凶煞之气,连他都很震惊,虽然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为何会有那么浓郁狂暴的凶煞之气,但是在这片大陆之上,哪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没有许多奇遇和难解的底牌。
如此天赋如果能够加以好好的培养,以后很难不成才,那又将是他帝氏家族的一员猛将,他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所以他才在百忙之中抽空过去想跟她接触一番,看看这个小丫头的品性够不够资格被他指导,毕竟一个人的天赋再好,其为人品性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他还没来及急开口试探呢!结果这小丫头倒先发作了!
不过那满身防备的警惕之心让他很满意,至少拥有这样的防备警惕之心不会早死。
什么叫天才,能够完全成长起来的那才叫天才,不然再天才的人要是成长不起来,也只是个短命鬼而已。
所以在修为上的天赋虽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拥有一个灵敏聪慧的脑袋,对于危险有一个很好的认识,当然随时随地的防备警惕之心那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点上对于帝葬心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可是这一点上满意归满意,可是这小丫头的性格却是那般恶劣,完全就不像她那个老爹,让人放心。
原本以为她的天赋可以,但是没想到她那一张嘴毒得更加可以,一张口就将他气得不轻,简直就是句句带毒,气得他现在都不想跟她说话。
帝葬心也不需要他跟自己说话,只是不明白他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却住在这牢房里干什么?
她可不信是什么特殊的爱好,将自己弄得跟个乞丐似的。
见他一动不动的对着一面墙壁静坐,好似那墙壁上有什么重宝似的,弄得帝葬心也不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墙面上画着一幅幅小人执剑图,很像是武功秘籍的样子。
当然,帝葬心可不认为那是什么武学秘籍,跟个小儿涂鸦似的,心中想这些不会是这人的恶作剧吧!专门逗人玩的。
“这些图是什么?”
虽然很可能是这人不愤她先前的话,而故意设局来逗她上当,但帝葬心见她那么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作假,帝葬心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人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抵不住他对这小丫头心生的爱才之心,决定泄露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我跟你说……”那人突地压低了声音,左右一望,神神秘秘的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墙壁上的十二幅的图画,这可是我帝氏家族最强大的武学剑术《帝杀十二剑》,你要是能够参悟出个一招半式,那么你横行皇都都没有问题。你要不要学,如果你诚心尊我为长辈的话,我可以考虑也给你参悟参悟。”
噗!
帝葬心当场就笑喷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摆地摊的说,我这里有一部绝世功法,炼成了可以天下无敌,不要钱免费送给你,你要不要的感觉。
帝葬心不以为然,只是刚想嘲笑他的时候,却看到墙壁上画着那些招式,脑海中好似突然闪过什么,让她从心里升起股熟悉之感。
可具体是哪里熟悉,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当即抛开先前突然出现的气息与低喃所带来的不安与猜疑,就那样盯着墙壁上那些图画深想,她在地狱最深处的万年怨魂血坑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期间为了能够存活下去,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恶鬼,其中她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有存留下来。
只是三百年的实在是太长,她吞噬的恶鬼又太多,所以那些杂乱的东西她全都锁到了记忆深处,只有有什么引子触动到它们的时候,她才会不经意的想起。
所以眼前这些明明是一幅幅如同小儿涂鸦的剑招图画,她原本没有多在意,可是却意外的勾起了她的一些记忆,霎时一连窜的文字挤进她的脑海,直挤得她脑子生痛,有种快要爆炸了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帝葬心脑海中就多了些口决心法之类的东西,然后当她再次看向墙壁上那些剑招图画时,不再觉得那些图画像是小儿涂鸦,而是变得深奥难懂。
她前世除去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之外,可说就是一个武痴,如今看到那些深奥难懂的剑招图画,她就情不自禁的开始去研究。
越研究,她越觉得那些剑招的不凡。
越不凡,就越能勾起她的兴趣。
刚开始,她还是初略的研究一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越来越入迷,到最后她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不明人物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眼中心中脑海中只有墙壁上那些剑招。
初开始,她还觉得那是一幅幅图画。
可是渐渐的,那些图画开始模糊,而是变成一个个真人在那里舞剑。
那些剑招深奥难学,每一招好似都带着无尽玄奥和无数变化,要不是她灵魂异常强大,她还真记不下来。
可就算她的灵魂力强大,也花了她的好些功夫,才将那些剑招一一记下来。随后不由自主的开始随着那第一式剑招开始舞动。
但是看起来容易,但是自己要真正的使出来却是无比艰难,在她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这才感觉体内自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流,随后流过她的经脉,往她手臂上涌去,她当即本能的一剑挥出……
轰!
身体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头顶更有无数沙石落下来砸在头上,帝葬心一阵吃痛,还沉迷在那一式剑招中的她这时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吃惊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牢房已不像是牢房,好像台风过境,凌虐得不成样子,帝葬心不知道自己只不过只是沉迷在剑招中一下子而已,怎么外界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并且原本盘坐在地上正对着墙壁上图画研究的那人,不知何时已卷缩在角落里。眼睛瞪成灯笼模样,像是活见鬼般的死瞪着她,眸中全是震惊,意外,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随后才转变成浓浓的狂喜之色,当所有的情绪全都汇聚在一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热烈无比,如同要将人燃烧一般。
“你干什么?”
被那人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帝葬心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本能的搓着手臂,警惕的大退一步。
“我说……”那人终于从角落里爬出来,推开面前的石块木桩,走到帝葬心面前。
围着她开始不停的打转,眸中还残留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盯着帝葬心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将她当场解剖了!他越转越焦燥,越转越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看向帝葬心的目光更是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苦苦研究参悟了十年而不得一招半式,她怎么才花半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参悟透了!这不科学啊!
而且还使出这么狂猛的剑招,这明明就是《帝杀十二剑》中的第一式剑招“帝风杀”,她怎么就这样使出来了呢?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苦苦研究参悟了整整十年,可是都没有参悟透墙壁上的一记剑招。可是你只不过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使出第一式剑招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这完全不可能啊啊啊!”那人揪着自己满头的脏发难以置信的大声吼叫,险些没全部揪下来直接变成秃子,最后更是失控的险些没有当场暴走,直接变成神经病。
可是他都顾不得这些,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帝葬心被他发疯似的状态吓了一跳,心中的震惊和意外一点儿也不比他少,只是注重的重点不同而已。
“你是说,我竟然在此参悟了半个月?”明明她觉得并没多久,怎么就过去半个月了?还有看着那满目的狼藉,帝葬心免不了连自己也震惊了下:“还有这些……都是我那一剑弄的?”
虽然研究参悟中时,她也知道那剑招的不凡,但是没有想到那破坏力竟然如此巨大。那人先前说只要学会其中一招,就能横行皇都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此剑招威力是大,但是对魂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以她目前三品玄士的修为,竟然只能免强使出一剑已后继无力,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动用。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人发疯似的吼叫了一通之后,又逐渐的冷静下来,开始追着帝葬心询问。
如果不弄明白,那么他未来的人生也不用再活了!
帝葬心刚想回答,结果就被一道怒吼打断:“帝葬心,你究竟对我弟弟下了什么毒,害得他直到现在都还醒不过来,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帝霁月跟你没完。”
帝葬心回眸,只见一脸怒气的帝霁月正提剑冲来,那神情愤恨得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帝天麒等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救醒。
帝葬心得意的挑眉,不是她吹牛,以她现在的制毒之术,整个应尊王朝要是有人解得了!她真是服了他。
“什么下毒?月堂姐,你说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明明得意非常,可是说出的话却异常无辜,完全跟她得意非常的表情不搭调,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而这种毫不掩饰的得意,瞬间就剌激了帝霁月,她手中的长剑一指:“帝葬心,你装什么装,你敢说我弟弟直到如今都还醒不过来,并且身体肌能快速衰退,不是你下毒所致?”
帝霁月寒着脸,剑尖直指着帝葬心鼻尖,大有她要是敢否认,她就挥剑砍死她的狠意。
“是我下的毒又怎么样?”出乎帝霁月预料,这一次帝葬心承认得非常爽快,不过眸中的恶劣更浓:“不过你现在是想救你弟弟吧!可以,求我啊!”
帝葬心脸上的神情非常欠抽,帝霁月顿时被她气到不行,下毒残害她弟弟还敢说得如此有侍无恐,真以为她是家主的女儿,她就不敢杀她是不是?
帝霁月一声怒吼,实在忍无可忍,挥剑就朝帝葬心杀去。
帝葬心不闪不避,反而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一点儿都没有惊慌害怕的神情。
帝霁月不由一怔,帝葬心太过反常的反应,反而弄得她心中没底。
但无疑,帝葬心那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作态,更让她生气,当即心中一狠,下手再不容情。帝霁月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劲风,对准帝葬心的脖子就是一剑挥去。
她不信到都生死关头了她还敢不闪不避,不将她放在眼里。
但令她失望的是,眼见她的攻势已到,帝葬心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从她眸中闪过讥讽。
讥讽?
她害了她弟弟,竟然还敢讥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