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魏侯,臣通令全国、全军进行筛选,目前,已初步选出四万人的新兵。两、三年之后,臣有信心,还魏侯一支三万人的精锐之师。这样,便能补齐魏武卒五万之数。”庞涓很自信地道。
“太好了。”魏莹大喜,他可是清楚,魏武卒训练之不易。
新兵都是从全国、全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不说,还至少要经过两到三年艰苦而科学的训练,可以说,每造就一名魏武卒都是十分不易的。
“不过——”庞涓显得有些犹豫。
“庞爱卿,有话只管讲来。”见得庞涓似有难言之隐,魏莹马上安慰道。
“是,魏侯。”庞涓这才正色道:“军法规定,每一名魏武卒都要授予三百亩良田,以作优待。新增的这三万人,需要九百万亩良田,还请魏侯早作准备,以使将士们届时无后顾之忧。”
魏莹闻言,也不禁眉头皱了皱。
是的,魏武卒虽然强大,但是,却也是一支需要庞大财力来支撑的军队。
战国时,军人是没有军饷可言的。
服兵役,那是义务,甚至还需要自备兵器、甲胄,甚至粮草,而国家给予的补偿就是一定数量的良田。
魏武卒,作为魏国强大军力的核心,其待遇自然是最高的。
每名魏武卒,都会被授予三百亩良田。
这么多田地,足以保证魏武卒一家优渥的生活,以及自备精良的武器。
而魏武卒战死或退役后,这三百亩也不会被追回。
因此,可以这么说,魏武卒战力强悍的源泉,就是这每人三百亩的良田。
如果没有这三百亩良田,魏武卒就不会有精良的装备、高昂的士气,更不可能无后顾之忧的为国家效死,那么,战力强悍的魏武卒便不复存在。
魏莹当然知道这一点。
然而,一下要拿出九百万亩良田,即使魏国是超级大国,也是非常吃力的。
在建国初期,魏国人口不多,又积极的开疆拓土,所以,田地很富余,因此,在吴起建立魏武卒时,还并不算吃力。
然而,随着建国日久,人口日渐增多,加之土地兼并,国家已很难拿出这么多良田了。
这九百万亩,恐怕大多都要国家拿出真金白银来赎买。
这财政的压力,非常的恐怖。
过去几年,魏莹一直没能补充魏武卒,一方面确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帅才,另一方面,也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然而,为了恢复魏国昔日的雄风,心高气傲的魏莹也咬了咬牙:“庞爱卿放心,这九百万亩良田,寡人就是砸锅卖铁,节衣缩食,也一定尽早为将军备齐。”
庞涓大为感动,他下山已经一年了,对魏国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当然清楚要备齐这九百万亩良田,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魏莹对他的支持,当然是毫无保留了。
而感动之余,庞涓便想为魏莹分担点压力了,当即建言道:“魏侯,经过一年整顿,我军已可堪一战。若大王信得过,臣愿率军出战,为我魏国攻城掠地,以解一时之急。”
魏莹眼睛一亮,抢人家的,的确是一夜暴富的好办法,急忙道:“庞爱卿可有目标?”
“有。”庞涓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赵国这两年趁我内乱,侵我甚急,臣想先拿它开刀,攻取列人、肥邑两城。一则,这两城周围土地肥沃、水源丰富,可以济一时之困;二则,这两城乃是赵都邯郸的东南门户,取了这两城,既可以给赵国狠狠一个教训,也可以占取有利地形,威慑赵国。”
“好!”魏莹高兴地一拍大腿:“庞爱卿所言,甚合寡人之心。”恨恨道:“赵国这两年毫不念昔日三晋手足之情,也该给这帮混蛋一点教训了。”
“那臣先行准备,只待大王将令一下,便即发兵。”庞涓也十分高兴,蛰伏了一年,终于到了一试身手的时机了。
“报——”忽然,一只红旗信使纵马飞驰而来:“闪开!闪开!紧急军情!”
魏莹和庞涓俱各吃了一惊:何国来犯?
“快,让信使过来。”魏莹忙示意众禁卫不要阻拦。
只见那信使汗流浃背的奔上台来,扑通跪倒,气喘吁吁道:“启禀魏侯,韩、赵联军八万人出皮牢城,由赵国名将乐祚统领,兵锋直指安邑。军情紧急,请令定夺。”
魏莹一听,勃然大怒:“韩、赵焉敢如此无礼,寡人还没找他们算账,竟然又来相侵,真是欺人太甚!”
庞涓也是十分不爽,在他看来,这赵国、韩国就是**裸地向他挑衅,不禁奋然道:“魏侯,臣请令出征,不杀得两国片甲不留,誓不回军。”
魏莹却是有些犹豫。他信任庞涓,也看到了庞涓出色的治军能力,但此次可是实战,不比其它,而且,那乐祚乃是赵国名将,久经沙场,十分不好对付。
万一庞涓输了,韩、赵联军便可能直捣安邑,那就麻烦大了。
“庞爱卿休急,且让寡人想想再说。来人,带信使下去,好生歇息。”魏莹道。
庞涓心中微微叹息,他知道,魏莹还没有彻底信任他。
恐怕,像这种事关魏国安危的生死之战,很难会交托到他手上。他要证明自己,还需要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