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鬼谷。
孙膑坐在后山的崖壁旁,头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明亮而清冷的光辉。
此时,已经入冬,虽然还未下雪,但无疑已经很冷了。
孙膑紧了了紧身上披的毛裘,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精致的羊脂玉佩,从花纹和样式看,明显是女子之物,背面还刻着‘银玉’两个漂亮的篆字。
六年了,银玉,你还好吗?
孙膑温柔地抚摸着玉佩,遥想起那位美丽、温婉,而又善解人意的少女。
这六年里,因为古时交通的不便,孙膑和银玉只通过一次信。
无疑,这对一位相爱的少男少女来说,这很残忍,令人牵肠挂肚的思念。
不过,还有半年,孙膑就要下山了。
想起很快就能见到心爱之人,就能痛快淋漓的施展一身所学,孙膑就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伯灵。”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慈祥的呼唤,一名中年道士轻步而来,正是鬼谷子。
“老师,”孙膑连忙将玉佩藏在怀中,起身恭敬相迎:“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为师见你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是否有什么心事?”
“这个——”孙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些小儿女的心思,怎好开口。
“呵呵……”鬼谷子多聪明,立时笑了:“想银玉小姐了吧?也难怪,一晃都分别六年多了。”
“让老师见笑了。”孙膑有些脸红。
“这有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鬼谷子却是非常开明:,笑着调侃道:“好在还有半年,你就可以下山了。再多留你,银玉恐怕就要骂我这个老道士不通人情了。”
“嘿嘿……”孙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挠着头傻笑。
“对了,老师,”孙膑忽然想起一事:“庞师兄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鬼谷子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还是四个月前,你大师兄派人送来的消息。”
四个月前,白圭又专门派人来鬼谷,送来了庞涓的消息。
知道庞涓受到魏莹的信任,竟然直接担任了大将军一职,鬼谷子和孙膑几个师兄弟都是大跌眼镜。
十八岁的大将军啊,这简直是空前绝后,有没有!?
师徒几个,心中替庞涓高兴的同时,却也不禁替他狠狠地捏了把汗,甚至于,即使在信中知道庞涓凭借自己的能力,暂时压住了局面,也是担心不减。
因为军人最终凭借的,还是要靠军功来说话。
在庞涓没有获得足够显赫的功勋之前,他的大将军一职都是沙堡一般,随时可能轰然倒塌。
“唉——”孙膑不禁有些抱怨道:“庞师兄也真是的,小半年了,也不知道来个信,不知道咱们有多担心他么?”
鬼谷子闻言苦笑道:“子翼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非常的要强。在没有干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之前,他是不会给咱们来信的。”
孙膑闻言也沉默了:“看来,魏莹的信任,既给了庞师兄足够的施展空间,却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希望庞师兄能够撑住吧。真令人担心啊。”
“是啊。”鬼谷子也有些忧虑道:“初出茅庐,就担了这么大的责任,真说不准是福是祸啊。好在,你很快就要下山了,届时,你们师兄弟联手,你长于战略,子翼长于战术,必可无敌于天下,那为师也就能放心了。”
“是啊,真期待与师兄联手的那一天啊。”孙膑也是一脸的向往。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鬼谷子拍了拍孙膑肩膀,关心地道。
“是,老师。”
……
回到屋里,脱衣上床,孙膑却有些翻天覆去的睡不着。
山中的气温有点低,所以,屋中生着一个炭盆,孙膑起身,用火叉将炭火烧得旺了些。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看看书。
孙膑将珍藏的‘孙子兵法’拿了出来,跟随鬼谷子学了六年的兵法韬略,让他每读一次‘孙子兵法’都会有新的感悟。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人敲了敲门:“砰、砰——”
“谁啊?门没栓,请进。”孙膑有些诧异地收起‘孙子兵法’,招呼了一声。
“师弟,还没睡啊。”尉僚笑呵嘻地披衣而进,坐到榻上。
孙膑笑了:“师兄不也是没睡吗?”忽蹩见尉僚手中拿一个小葫芦,隐隐有些酒香,不禁眼睛一亮:“师兄,你拿的是什么,不会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