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这才缓缓扫视诸将道:“今天,是庞某与诸位第一见面,先认识一下。本将姓庞名涓,字子翼,庞城人,今年十八岁,师从鬼谷先生。日后,与诸位一个锅里吃饭,还望能够生死与共,为我魏国开疆拓土。”
众将没有吭声,有人干脆撇了撇嘴,靠这几句话,就想让人服气?那门都没有。
“好了,本将介绍完了,下面,也请诸位报一下名吧。”
听得这话,众将的目光看向了五大三粗、长着一脸络腮胡,看上去十分雄壮的巴宁。
无疑,在众将中,巴宁的职位和名望最高。
巴宁有些不爽,觉得一报名,就有点自认低了这姓庞的一头,大挫士气。
不过,巴宁虽然貌似粗鲁,但绝不傻。
毕竟,人家庞涓是大将军,要下属报名参见,名正言顺,他若敢违抗,难免这姓庞的不会借题发挥,那岂不自找倒霉!?
想到这里,巴宁只有心不甘情不愿意地勉强抱拳出列:“末将巴宁,武卒国尉。”
“嗯。”庞涓淡淡地点点头,便算认识了。
“末将魏邯,苍头军国尉。”见得巴宁都没敢跳出来闹妖蛾子,长得蜂腰猿臂、修长挺拔的魏邯也没敢放肆,老老实实地报名参见。
“末将爨襄,见过国尉。”身为魏国名将的爨襄,身形修长,左脸一条长长的刀疤,眼神也十分冷厉,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
怪不得,此人能统领有‘炮灰’和‘死士’之称的奋击军。
“末将李玉,骑、车兵国尉。”和其他人不同,李玉却是生得十分俊美,在盔甲的映衬下,又别添几分英气。
“末将张贺,厮徒军国尉。”张贺就生得十分普通了,中等的个子,一般的相貌,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你就几乎找不出来的那种。
只不过,此人的眼神很深沉,一看就知道,是颇有心机之辈。
见得五位国尉都很老实,其他人就更不敢炸刺了,当下,二十余名都尉也一一报名相见。
庞涓默默地记着每个人的姓名和职位,以后,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了,做为一个合格的将军,认识每一个士卒不太可能,但至少要熟悉他的主要将领。
很快,诸将都报名完毕,帐内又恢复了寂静。
由于被庞涓不动声色的利用职权摆了一道,诸将都有些憋气,心中也略微收起了小看的心思。
庞涓却是心中冷笑:这还只是开始,咱们慢慢玩。孙师弟怎么说的来着?摆平,对,我庞涓就不信摆不平你们。当下淡淡道:“很好,咱们从今天起,就算认识了。不过,说实在的,在山中学艺时,本将一直听说魏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格、战力强悍,可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诸将一听,俱各大怒:小子,别太狂了,咱们纵横沙场时,你还在吃奶呢。你小子有何本事,敢看不起我等!?
一向脾气暴躁的巴宁更是一步出列,表情十分不善地冲庞涓冷冷道:“大将军说话可要负责任,巴某倒想听一听,我魏军如何虚有其名?”
“就是,我魏国强军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靠一场场的血战打出来的。”
“哼,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
巴宁开了头,底下诸将也是一片喧嚷,那阴阳怪气之声,真是不绝于耳。若非顾忌着那大将军的身份,这帮骄兵悍将,估计能将庞涓生吞活剥了。
魏争大怒: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态度?这可是魏侯任命的大将军,怎么,你们这是不服气,想造成不成?当下,身形一动,便想上前斥责众将。
庞涓却是察觉到了魏争的心思,连忙伸手一拦,不动声色地冲其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冷静。
魏争见状,虽然不知道庞涓打什么主意,却也只好暂时忍住怒火。
众将抱怨了一阵,见得庞涓端坐如山,平静无比,似乎若有所恃一般,都不禁有些发虚,不约而同地,喧闹声突然就停了,帐中一片诡异的寂静。
庞涓这才淡淡一笑,稳稳道:“庞某为人,一向不说空话,诸位既然不服,那咱们就来说一说。适才,庞某率数十亲卫,直至营前,当值卒长一没有向军中回禀,二没有查验庞某身份,便任庞某直入大营。再则,庞某故意率数十亲卫营中驰马,然而,所过之处,竟是无一人上前查问一下,岂不闻军中不得驰马乎?防备之心如此稀松,军纪如此懈怠,诸位也敢自称强军?若某是乔装之敌,恐怕尔等早败亡多时了。”
诸将顿时一脸的猪肝色,这是憋屈的。
毕竟,如今没有战事,此处又是国都,哪会有什么敌情,当然就不会有多强的警惕心。
然而,这理由是上不得台面的。
要知道,对一支强军来说,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随时以临战的姿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懈恕半分。